里竟然布满了红血丝,原本她只是看见赵珣腰侧的渗出了血。
药箱她收拾行装的时候她就放在了马车内,以备不时之需。可是如今看他腰侧的衣料渗血的程度,这伤口不找专业的太医是不行的,随行之中带了两名太医,一个跟着江岳那一对走了,一个留下来照看。
方才元赫与他喝酒之时,竟用内力试他,若是不硬生生的受着,恐怕今日也难离元都了。
赵珣抬起手,却是摆手。
见状万俟晏只能从脚下移出药箱抱在怀中:“王爷,刚刚……”这音还没落下她极快的转了话:“奴婢不懂医术,小瑜可懂?”她抬眼看向与她对坐的人,正巧她也看着她。
很可惜的是,小瑜也是摇了摇头。
万俟晏叹了口气:“虽是极好的伤药,但药不对症也是无用的。”
赵珣张了张口:“暂且这样吧。”闻言,万俟晏将药箱搁在旁边:“奴婢替王爷换药。”
其实她心中疑惑,今早给赵珣更衣的时候看过包扎的地方,那伤口要愈合可是不易的,但是那伤口并未渗血。之后她一直跟在赵珣身侧,他也没有什么动作能牵扯伤口。
现在赵珣脸色非常的差,从元赫敬完酒之后,他就不对劲了。
想到这里她不禁抬眸,黑浓的睫毛轻颤,却不料赵珣正半睁着眼睛看她,他的双眼通红,万俟晏心里颤了颤,即便元赫确定那个入北府的人是赵珣,可是他没有证据,不能对赵珣如何。
难道那杯酒中有毒?脑子里才闪过这个想法,立刻就有一个声音说:不可能!赵珣有个好歹,于谁都不利。万俟晏想着竟然忘了移开眼睛,赵珣突然抓住她的手臂,万俟晏一惊。
赵珣声音虚弱:“还愣着我就要失血过多而死了。”
万俟晏惭愧的低眼,马车一出帝都,摇晃的厉害了,小瑜见状伸手相扶,万俟晏替赵珣解开腰带,并未将他的衣服全部脱下,只是撩开他里里外外的三层,万俟晏拿起剪刀将纱布剪开。
“布都粘着肉了,揭开会疼。”虽然知道赵珣忍痛能力非常人,也见识过昨晚为他包扎伤口时他未发一声,可她还是开口友好的提醒了一句。
他并未回答,万俟晏咬了咬牙,将纱布飞快的一揭。
再一次看见他的伤口血肉模糊,她低眸看见自己的双手在发抖,眼光求救般投向小瑜开口:“小瑜,你来包扎伤口。”小瑜表情一滞却又是听她说:“我不会。”
其实,不是不会。
赵珣看着她,她的脸上已近苍白。昨晚她也是做到这一步然后把伤j□j给江岳,现下做到这一步,她又将伤j□j给小瑜。
小瑜与她交换位置,万俟晏坐在赵珣旁侧扶着他,大概真的是伤口严重,他的身体几乎全部是依靠着她支撑。
“王爷的伤口是什么利器所伤?”她不通医术,也不懂武功,不能像他人一样看出什么来,赵珣侧头,她虽是在问他,可是她的眼睛却是看着别处的。
他心里奇怪,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对此有兴趣,并未斥责她不该问,眼睛缓慢的眨着:“弓箭。”他意外的回答让谨慎的替他处理伤口的小瑜抬起头,却是飞快的低下,眼底闪过一丝不可置信。
然后万俟晏再也没说话。
马车颠簸的厉害,这伤口本就难愈合,这样一路颠簸想好,那简直是不可能。带着的太医成了摆设,赵珣不信任。
待一行人到了水阳镇上,赵珣整个人几乎快要晕厥,因为伤口无法愈合,流血颇多。
“怎么办。”小瑜作为赵珣的贴身侍婢,那晚的事情她比她清楚,入北府盗机密之事她也有参与,遇事极为镇静,这大概也是赵珣将她带在身边的原因。如今赵珣这模样,小瑜也怕他因为这个伤口致命。
天色暗了下来,一行人在镇上找了家客栈歇脚,小瑜脸色极为难看,看着合着双目像是睡着了的赵珣,冲她使了个眼色,待两人走出房间,她道:怎么办。她的声音很轻,万俟晏定了定神,怎么办?她心中的猜想是赵珣此次行动大概是瞒着当今圣上的。
也有可能是她想多了。
抬眸间看见小瑜看着她,表情十二分的认真,她是真的再为赵珣的伤势担忧,万俟晏早有考虑过发展到现在这步该怎么办。她眸光一转,嘴唇轻启道:“有办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