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夜清欢看得出来,老堡主不是不疼爱儿子的,只不过对他来说儿子的确触犯了堡规,他身为老堡主必须执法。
她想了想,试探着问道:“我以我爹的名义,替沐少堡主求个情,沐家堡可能给我爹这个面子?我替我爹答应沐家堡任意一个不过分的要求。”
老堡主哼了一声:“我知道云王大名鼎鼎,不过沐家堡身处东楚,不听云王号令,而沐家堡也没有任何有求于云王的地方。”
“……”夜清欢头一次觉得她爹爹的名号也不是那么响啊……
吸了口气,她从怀中掏出一块金牌来,说道:“这块是东楚九皇叔的随身令牌,见令牌如见他人,老堡主这下子总能放了沐少堡主了吧?”
你不是说你是东楚人吗?那东楚九皇叔的面子你能不给?
“沐家堡向来中立,虽在东楚境内,却不与皇室中人打交道,更不必听命于皇室,你曾在东楚生活一年有余,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才是。”老堡主面无表情地看着夜清欢。
“……”老顽固!
夜清欢咬了咬牙:“是不是任何人来说情,都没用?”
那她只有劫狱了!
反正有夜兰陵这个大变-态在,区区一个沐家堡也算不得什么。
老堡主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淡淡一笑:“除非清濯不再认我这个爹,自此离开沐家堡,否则他这鞭刑非受不可。”
夜清欢这下子是彻底没辙了,她头一次遇上如此难缠的……老古板,软的硬的都没效果,还偏生是沐清濯的爹,她不能把他怎么样。
真是头疼。
夜清欢抚了抚额,暂时妥协道:“那我去看看沐少堡主,这总可以吧?”
“不……”老堡主似乎习惯说‘不’了,但随即反应过来夜清欢提的什么要求,顿时停了片刻,才继续道:“可以。”
不……可以?
到底是可以还是不可以呢?
答案当然是后者。
老堡主很快让人带夜清欢去沐家堡祠堂了,他同意让夜清欢见沐清濯一面,但要求夜清欢见过之后立刻离开沐家堡,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夜清欢一路走去祠堂,一路想着帮沐清濯脱身的办法,可却因为老堡主的顽固和不知变通而一一自我否决。
于是她打定主意,见到沐清濯之后,跟沐清濯商量商量再做决定。
待夜清欢被沐家堡的人领到了祠堂外,只见沐尉和沐一枫两人如同看仇人似的看着她,眸底血红,不禁微微尴尬了一下。
两人讨厌她,她很能理解,谁让沐清濯现在受如此重的刑罚全都是因为她呢?
夜兰陵和童弈两人留在了祠堂门口,夜清欢在之前那人的带领下进入祠堂,一眼便见到了跪在沐家祖宗牌位前的沐清濯。
沐清濯并不知夜清欢来了,此刻仍旧直挺挺地跪着,背对着夜清欢,而他上身并没有穿衣物。
只见那背上,鞭痕交错,血痂遍布,一眼望去让人心中发怵。
很多鞭痕是旧伤,而旧伤之上又添新伤,可想而知有多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