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关炮的右侧,两名荷兰士兵正毫无遮拦的蹲在一旁,为保证这种多管机关炮的连续射击,必须不断将整排弹药仔细装填,然后装上机关炮进行依次击发,这以流程,就导致了每个射击小组一名射手的背后,有十余名负责装填、清除故障等后勤任务的士兵,而射击小组指挥官做的,其实更重要的确保这门理论射速每分钟能达到400发的机关炮能有持续的弹药供给!
只是,接下来的半分钟里,厄运开始降临到这些倒霉的射击小组士兵身上,正在紧张摇动圆形击发装置的射手安德鲁忽然听到一声犹如西瓜破裂的声响,这声音之清脆,竟然能在啪啪啪的击发声中让他清晰可闻,更要命的是,一股子黏糊糊的玩意一下子就浇了他一头。
浓重的血腥味,让他差点窒息,这让他不得不中断射击,用脏兮兮的军服擦了擦脑袋上热呼呼的玩意,而他侧头查看之时,赫然发现,刚才还在自己旁边递给自己弹夹的射击军官范萨业中尉那一头金黄头发的脑袋,此刻竟然如同鲨鱼嘴巴似的裂了开了,而脑袋里那红白之物,当时就让安德鲁忍不住啊的一声跳了起来!
眼角余光他似乎瞟到了视野尽头有枪火一闪,不过,巨大的刺激下,让他神经已经绷紧到了极致,根本没有任何反应的余地……更让他惊慌的是,原本蹲在地上装填金属弹链的另外两名士兵,竟然也就一瞬间中弹,一个被射中肩膀,另外一个就倒霉多了,一枚子弹击穿了他的肺部,汩汩的鲜血正从嘴巴里不断用出来!
那士兵满嘴是血,剧烈的疼痛却让他保持着清醒,他濒临死亡的那一刻还在拼命惨叫着,顺手把一旁的弹药箱也踢翻了……后年的射击小组士兵显然也被这一幕惊呆了,两个人上来七手八脚把受伤和挂掉的拖下去,结果……其中一个却莫名其妙又吃了一发流弹,当场惨呼的倒在地上。
安德鲁看到这一幕,显然意识到自己这边已然成为对手的目标,只是……这么远的距离上,他也实在难以想象对手如何能够击中自己……但作为机关炮射手,他却是更清楚一点,自己绝无可能击中那种距离上的对手,自己手里这个大家伙,完全是一个喷射火力点枪筒子而已,至于精准射击,那完全不是自己能考虑!
他立刻打定主意,反正死活不从哈乞开斯机关炮那块钢板后面冒头了……至于能否压制对手的火力,自己的命在、射击组的士兵命在,再谈那些吧!
这番折腾之后,正面巴尔斯上校指挥的四团已经向前大踏步的逼进到两百多米了,而几门哈乞开斯机关炮受到的骚扰性压制,使得正面防守的侦察连火力猛烈了不少,每一阵排枪后面,都让进攻的荷兰人遭遇惨烈的损失。
巴尔斯上校可谓是完全豁上了血本,亲自带着督战队站在队伍后方,在刚才短短两三百米的距离上,被这位面目凶悍的荷兰军官下令击毙的逃兵,甚至都要超过死在冲锋路线上数量,而这一几乎疯狂的举动,也为齐盛带来了空前的压力。
缺乏重火力的压制,这在中国陆军标准军事课推演中,都是极度困难的局面,更何况,此刻正面之敌已经是十倍于己,尽管整个防线上打出了极高的反击效果,整个路面上铺满了荷兰人的尸体,但是,对方还是在快速逼进了己方防线,更要命的是,对方密集的反击火力,在拉近距离上,开始造成了比较明显的杀伤力。
齐盛肩膀上都中了一枪,好在只擦破的一片皮肉……突进到五六十米的距离后,荷兰人显然吸取了之前冲锋的教训,竟然开始借助随地可见的弹坑和掩体慢慢的向前爬进,而这种距离上的互射,直接造成了更明显的伤亡。
眼看着荷兰人步步紧逼,短距离上的对耗中,缺乏足够掩体的荷兰人遭受了更严重的损失,但仗着人多,却硬是靠着尸体堆抗了下来,而己方的弹药在猛烈反击后,就是刚才缴获的大批荷兰人的弹药也消耗得飞快,更要命倒是,手雷已经几乎耗尽……
片刻之后,二排长、三排长都从堑壕里爬了过来与齐盛商议对策,荷兰佬这次放乖了,竟然想出这么个堆尸体的法子,这么对抗下去,虽然己方可以严重杀伤对手,但自己这边的损失也渐渐扩大了!
“连长,我们排完整的,就剩下10号人了,剩下的挂彩还能动弹的也就10来号……”
“王大虎那厮脑壳被打破了,这会儿正在包扎呢,我看不能和荷兰人这么耗下去,他们那些兵不值钱,咱们跟他们拼,不合算!”三排长一脸不满的模样,和荷兰人打阵地战,这可不是侦察连该干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