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他是谁？

卧床不起，令他很是难受。这日他看到母亲受苦的模样实在难受的紧，看不下去，偷偷溜出了家门。无意中走到了阿碧的家外面，看到院子中的桃花开了。便爬上了墙，想要摘朵花给他母亲看看。他从小习武，爬墙这点事情根本难不住他。谁知刚爬上了墙他就看到了刚刚的那一幕，一时被阿碧身上的温馨感觉吸引住了。不知不觉中进了院子，站在了阿碧的面前。

    等阿碧抬起头的时候，他有些慌乱，以为眼前这个长相可爱让人感觉很舒服的小姑娘会惊恐的大喊大叫。他甚至都做好了随时跑掉的准备了。谁知她竟然毫不惊讶的对他微微一笑，充满了温馨的感觉。这么灿烂阳光的笑容，他有多久没有见到了？好像自从母亲生病后就再没有见过了……每个人见到他都是一副愁苦的表情，就连那些女人……也是如此。别以为他不知道她们在想些什么，无非是希望他母亲一病不起好让她们上位。他多希望有人安慰他，告诉他母亲会好起来。可是没有，没有人这么做……

    眼前这个只有六、七岁大小的小姑娘却对他露出了个这么灿烂的笑容，他只觉得心里暖暖的……

    阿碧见他不吭声，便开口道：“你是二哥的朋友吧？”

    少年轻轻点了点头，原来这个小姑娘误会了。既然是误会就误会吧，他现在还不想离开。

    阿碧见他点头，以为自己猜对了，便道：“二哥又跑的无影无踪了吗？他总是这样。你过来坐吧，我这里有些糕点和茶水，你要不要用点？”

    少年觉的这个小姑娘很有意思，饶有兴趣的问道：“你不怕我是坏人？”

    “不怕！”阿碧肯定的说道：“你不是坏人。”不知怎么回事，她觉的眼前这人让她感觉很舒服。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偏偏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为什么？”少年觉的奇怪，想听听她的看法。

    “你让我感觉很舒服。更何况，你是二哥的朋友，自然不是坏人。”阿碧如实答道。说着她抬起头问道：“你是坏人吗？”

    “当然不是！”少年矢口否认。

    “那不就得了。”阿碧笑眯眯的说道：“过来喝杯茶吧！我让娘给我沏了花茶，很好喝的，你来尝尝。”说着她倒了两杯茶。因泡的是徘徊花茶，是以茶的颜色是粉嫩嫩的。倒在上等的瓷器里显得很是漂亮，里面还飘着几片徘徊花瓣在上下起伏着。阿碧口中的娘指的是沈夫人。沈家是官宦之家，比较讲究规矩，对称呼的要求也比较严格。像阿碧，不管心中怎么想的，但一定要称呼沈夫人为娘。而对于莲姨娘，一定要称其为姨娘。

    “花茶？”少年走过来看了看，有些诧异道：“徘徊花茶？”这也是他娘喜欢喝的啊……

    “对啊。”阿碧放下书，笑道：“我喜欢喝徘徊花茶，觉的它颜色很漂亮。”

    少年愣了楞，他母亲……也这么说过呢……这是巧合吗？

    阿碧将杯子往少年的方向推了推，道：“你尝尝，很好喝的。”

    少年呆呆的端起了杯子，尝了一口。果然是记忆中的那种味道！他母亲未生病前经常做些徘徊花茶给他喝，可是如今母亲病倒在床上，再没有人为他做花茶了……

    他想着想着，不禁落下了泪。毕竟他只是一个十一岁的孩子，遇到这种情况他怎能不怕？他生性好强，不愿把自己的情绪显露出来。自从母亲病倒的时候他就开始强压住自己的眼泪，怎么也不愿在他人面前哭泣。此时的他再也忍受不住，在阿碧这个看起来只有六、七岁的小姑娘面前哭了出来。

    阿碧看他突然哭了，一时有些慌神。她也说不上来为什么看着眼前的男孩会有种奇怪的感觉，不想他伤心难过。看着他难过，阿碧觉得自己也很不舒服。她这是怎么了？

    阿碧想了想，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月牙白的小手帕，走到少年的身前递给了他。她并没有说话，因为她知道少年现在最需要的是发泄，而不是劝慰。

    有些事情发泄出来会好的多，一直憋在心里会出事的。既然难受就要痛痛快快的哭出来。阿碧虽然不知道眼前的少年为何会哭泣，但这并不妨碍她的做法。

    少年哭了好大一会儿才拿着阿碧的手帕擦了擦，眼睛红肿，声音嘶哑道：“对不起，将你的手帕弄脏了。”

    “没关系。”阿碧笑了下，摇了摇头道：“脏了可以再洗，手帕就是用来擦的。”

    “恩。”少年看了一眼手帕，郑重的将它叠放到了自己的怀中。正色道：“我会还你个新的。”

    “一个手帕而已，我还可以再绣的。”阿碧答道。她想了想，轻声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伤心事？可以说与我听吗？说出来，或许会好点。”她摸着旁边的桃树微笑道：“我有不开心的事就会告诉它，说出来之后就好多了。”

    少年愣愣的看着眼前的稚龄女童，只觉得她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说话有条有理的，不像一般的小孩，显得很是成熟。一举一动都很有礼节，看来这家人的家教不错，连一个小姑娘都能教的这么好。如果是个官宦人家，应该是个不错官员。

    这般想着，少年开口答道：“是有一些不好的事……”他觉的眼前的小姑娘再怎么成熟也不过只是个六、七岁的小娃娃，相比起那些虚伪的大人反而能让他说出心底的话。更何况她并不认识自己是谁，便是把自己说的内容传出去也没人猜到是他。而且他也不觉得这个小姑娘会把他的事情到处乱说，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这么想的。

    少年望着飘落的桃花，轻声又带些嘶哑道：“我娘是我爹的正妻……我爹除了娘之外，还纳了许多妾……”

    阿碧静静的听着，没有插嘴。少年继续道：“就像许多家庭一样，我爹的妾室们都明争暗斗。希望把我娘拉下去自己坐上正妻的位置，这其中，最厉害的就是我二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