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礼物,耿熙吾自然是早已备下。哪怕是昨夜方从陆詹口中得知此事,时间仓促,这礼,备得也让人寻不着半点儿错处。两只小巧精致的金镶红宝的蝴蝶腰铃,款式新颖,做工精致,那蝴蝶仿佛便要振翅飞起来,几可乱真,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多谢师兄。”兰溪屈膝谢过,高高兴兴地接过了礼,心里却在腹诽着自家这个师兄还当真是出手阔绰啊。否则这么短的时间,他上哪儿寻来这样的好物件儿?这样的成色,这样的款式,这样的做工,在青阳地界儿,只怕也只有宝银楼可能有,只怕还绝不便宜。
陆詹笑得见牙不见眼,一手拉住一个,道,“为师并无子女,你们二人既称我一声‘师父’,为师便会视你二人为亲生子女。而你们,也必要如同骨肉血亲,守望相助。”
“是,师父。”耿熙吾和兰溪异口同声道。
陆詹叹息一声,转向耿熙吾,沉吟片刻后,才道,“四郎,为师想好了,今次为师便不与你同去了。”
“师父?”耿熙吾显然没有料到陆詹这一番话,很是震惊,半抬起头来,刹那间,神色竟有些恍惚与无依。
“不谦虚的说,为师确有不少本事。如若可能,要我倾囊相授,我是一千个一万个愿意,然而,很多东西却是你不愿、不想学的,为师不想勉强你。如今,我能教你的,你想学的,都已经教完,接下来的路,得靠你自己走了。”
陆詹的话不知耿熙吾有没有听进耳里,他只是垂着眼,不发一言。
陆詹不由笑道,“好了,别像个离不开娘的孩子一般!你长大了,该学会担当,该学会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了。再说了,为师教了你这么些年,如今既然收了你师妹,也得好生教她几年才公平,不是么?你师妹是个女孩儿,自然比不得你,为师若带着她到处奔走,风餐露宿,只怕老太太和三太太就得找为师拼命了。再说了,走了这么些年,为师也有些累了,索性便歇上一歇,也好好调养身子。”
耿熙吾总算抬起头来,双眸冷沉若星,“兰世叔一家即将除服,世叔去向尚未明朗,倘若之后世叔返京,师父也会同往吧?”
陆詹转头,与三老爷对望一眼,后者目光暗闪,陆詹便笑了,笑得有两分深意,“为师跟着你师妹,你师妹跟着你兰世叔,所以,说到底,他去哪儿,我们便去哪儿。你不必担心,安心去做你的事便是。”
耿熙吾又沉默半晌,而后突然转过了身,朝着兰府一众人的方向深深拜了下去,倒是让老太太几人皆是一惊,连忙要将人扶起,他却是执意拜下,“诸位长辈千万不要推辞,还请受上四郎这一礼。日后,山高水远,四郎不在师父身边,就还要劳烦各位多多照看我师父了。”语毕,旋过身,又是朝着兰溪处深深俯下,“有劳师妹多多费心。”
兰溪看着躬身在自个儿跟前的少年,有些恍惚,想起灵台寺初见时的孤高冷傲,想起前世传言中的心狠手辣,突然,有些明白过来,人,原来从来都不只一个模样。而她这个师兄,看似冷硬的心肠,原也有柔软的一处。悄悄瞄了一眼陆詹,见他别过了头,掩饰微湿的眼角,不由叹息,名为师徒,情同父子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