耘眸光如水,静静投注在兰溪身上,“一直没有机会跟表妹道一声谢。”
兰溪眨眨眼,有些不解,“表哥,这谢从何来?”
傅修耘目光有一瞬的暗淡,却是稍纵即逝,快得让人难以捕捉,下一刻,他已若无其事笑道,“表妹真是贵人多忘事。当年,我离开青阳时,曾留信请表妹相帮一事,表妹仗义相助,自然该得我一声谢。”
兰溪这才恍然大悟,俏皮笑道,“表哥说的是那幅画的事儿吧?那算不得帮忙吧?之前表哥不是给了我一匣子的石头么?要算也只能算是银货两讫。”
傅修耘一愣,还有这么一说?
兰溪见咱们的探花郎居然也有这么呆头呆脑的时候,当下更是乐开了花儿,“表哥,你就别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儿了,你这样,若落在今上眼里,怕是后悔给你点了个探花郎了。”
傅修耘被这明显调侃的话,似是激出了两分气性,当下不客气地回道,“表妹好钢口。但出口之言还得慎重啊,说来,我这般玉树临风的外表有时也是一种负累,若是丑上两分,当日金殿之上点的便不是探花,而是状元郎了。”
这般自负到厚颜无耻的,果然也就是自家表哥了。兰溪惊愣了,摇头失笑。
“呀!你们快来看,那是什么呀?”傅馨怡突然指着近旁的水面,惊讶地叫道。
兰灏、兰洵兄弟俩本就走在水边,凑在一处不知低声说些什么,离得近,便也跟过去看。兰溪和傅修耘要离得远些,两人过去时,那三人已经俯身捞起了那水面上的物件儿,兰洵更是仰头喝了一口,赞道,“好酒。”
兰灏也跟着捞起一杯,喝了一口,细细品后,道,“似是京城丰味居的百香酿。”
兰洵将杯中剩余的酒喝尽了,展眉惊叹道,“我这杯怕是十年陈酿的女儿红了。”
兰溪两人已走到近旁,抬眼间几片载着陶杯的荷叶顺流而下,兰灏、兰洵两人方才就是取了那荷叶上的陶杯,饮了那杯中之物。两人走至时,刚好听清这兄弟两人言语,傅修耘很是感兴趣地走上前,也俯身捞起了一只酒杯,而兰溪,却轻轻拧起了眉。
“没想到这江南果真多佳话,居然还真有人仿这魏晋名士不羁之风,行这真正的曲水流觞,我们今日当真有幸。”傅馨怡眉眼俱欢,笑着赞道。
那边,傅修耘已经品罢一口酒,惊叹道,“这应是京城黄家酒肆的梨花白了,只怕至少是五年以上的陈酿,此间主人好生大方。”
“这大方不够,刚是挥霍才是。”兰洵笑言,却是冲着兰溪挤眉弄眼,很是有两分怪异。
兰溪狠狠瞪他一眼,沉着脸迈开步伐,顺着水流往上游走去。
“表妹这是怎么了?”傅修耘皱眉问道,好好的,怎的突然便生气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