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有,也在这么短短的两句话间,消失不见了。“师父与师兄情同父子,见到师兄这般风尘仆仆的赶来,就不知是会高兴还是生气了。”
圣命不过下了十来日,他人便已从京城到了湖州,这还真是年轻体壮,不把身体当一回事儿呢。
“放心。往日在战场上,奔波一个月也是有的,这回,休息一夜便可无碍。”耿熙吾说罢,望了望兰溪,和她身后不远处紧闭的院门,以及跟前的马车,目光闪动,道,“你这是刚从师父那儿出来?”
兰溪一愣,思绪一时纷乱,竟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道,“嗯。”
耿熙吾眸底极快地掠过一丝笑意,轻咳一声道,“既然如此,天色晚了,我先送你回去吧!”
“那就多谢师兄了。”
上了马车,兰溪便咬着下唇懊恼,心想着,自己真是昏了头了,怎么随口就应了呢?她是不是刚从那院子里出来,师兄这么精明的人会看不出来?就算一时没看出来,待会儿一问师父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刚才她怎么就鬼使神差应了呢?就实话实说,她本来有事来找师父,到了近前却又忘了,而且天色也晚了,这才决定打道回府,就算师兄不信,那也没有证据啊。现下好了,平日睁眼说瞎话也就罢了,数年不见,头一回重逢,便被逮了正着,失策啊失策。
隐约听到车外耿熙吾在对他的随从吩咐些什么,却没能听清。不一会儿,哒哒马蹄声起,兰溪才恍惚想道,原来,师兄的马还没有累趴下啊!
马车晃悠着前行,枕月语带惊奇地道,“耿家四爷几年不见,变得不太一样了……刚才他瞧我一眼,连话都没说,我都吓得腿直打哆嗦了。”
“耿四爷是上过战场的人,说是宣武都尉的官职可是实打实的军功升上来的,那得立多少功,杀多少人,那气势哪儿是你个小丫头能受得住的?往后啊,自己仔细着点儿。”秦妈妈压低嗓音道。
枕月连忙迭声应是。
兰溪却想着,今回今上明升暗贬,还不知师兄这心里怎么想的呢?说到底,这可是她的主意,若是师兄心里不好受的话,那……这么一想,兰溪心中登时既内疚又不安起来,暗忖道,不行,待会儿寻着机会一定得问问师兄。
思忖间,马车徐徐行进着,不一会儿,速度竟慢慢缓了下来,紧接着,耿熙吾低沉的嗓音在车外响起,道,“阿卿,前面就是府门,我便只送到这里了。今日已晚,待得过两日,我再上门请见兰世叔和太太。”
兰溪恍惚地想着,她还有事儿要问呢,马车却已再度徐徐而动,兰溪连忙撩起帘子,却见车后夜色中,一人一马伫立在暗夜之中,一点点倒退,一点点没入夜色之中,融为一体。
秦妈妈低声赞道,“耿四爷是个懂规矩的。”
兰溪眨眨眼,想道,是啊,师兄自来比谁都懂规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