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丫鬟,你也不能带。万事,你得靠自个儿,还有,这路上也绝不轻松。无论你师兄有多么照顾你,这苦,总是无法避免的。这些,你自己都想清楚了?”
兰溪眉心轻打了个褶,事实上,她之前确实没有想到这些。经三老爷一提醒,兰溪恍悟过来,是啊,这可不是出游,这一趟是带着皇上密令,事关重大,出不得半点儿差错,带在身边的人都是心腹,而且师兄就任在即,只怕会轻车简从,快马加鞭,这苦,自然少不得。这一刻,兰溪突然有些明白了稍早时,耿熙吾的犹豫。
可是,这些苦,能成为她打退堂鼓的理由的吗?
三老爷瞧着兰溪锁眉沉思,也不打扰她,也不催她,甚至自顾自端起茶碗,悠闲地轻呷了一口。
一会儿后,兰溪醒过神来望向三老爷,方才的茫然与挣扎被坚决所取代,“父亲,我自小读书就学过,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苦我虽然尚未吃过,但不见得就不会吃。”其实,再苦,哪儿又能抵过前世的家破人亡、心酸苦楚?三老爷会担心,是因为他将自己当成了自小养尊处优,从未吃过半点儿苦,娇养着长大的女儿,而兰溪却知道,自己不是。所以……“父亲,我是你的女儿,所以,请你放心。”
三老爷又凝望女儿片刻,突然复杂却也骄傲地笑了,“回去收拾吧!你房里自己去交代好,半点儿风都不能透了出去,你母亲那边,由为父去说。”
“多谢父亲。”兰溪笑出两颊梨涡浅,每当这样的时刻,她总是很庆幸,老天爷给了她这样的父亲,还有母亲。
稍晚的时候,湖州兰府里都听说五姑娘受了风寒,叫了大夫进府的事儿。后来便听说不只是风寒,还有点儿出疹子,不能见风,也不能见人,怕过了病气。三太太亲自到娴雅苑坐镇,封了院子。这么一来,众人都觉得莫不是这回五姑娘病得厉害了?整个府里众人是心思各异,有暗自揣度的,也有真心挂念、担忧的。
起初,还有人悄悄打听,后来,被三太太拿住了一个,杀鸡儆猴过后,整个府里的声气便小了许多。待得晚间,三老爷沉着一张脸进了娴雅苑,没有进房,却在院子里将一众丫鬟仆妇训斥了一通,让她们小心伺候,看好门户时,无论是担心的,还是暗怀鬼胎的,这回,都彻底地没有了声音。
兰溪这回便不由庆幸这是在湖州,若是在京城兰府,几房人住在一处,各有各的利益,各有各的盘算,哪儿有如今这般的顺当和便宜?
只有正房里,正在帮着兰溪整理行装的秦妈妈几人知道,她家姑娘这回又要偷偷出门去了。
流烟很是怨念,姑娘这回连她也不带了,还说嫌她胖呢。
秦妈妈和枕月却暗自担心,下令封了娴雅苑,老爷和太太又亲自坐镇,连流烟也不带,姑娘这是要干什么去?
兰溪瞧着几人收拾的行装,却黑了脸,“不用带这么多,能不带就别带了,收拾几件衣裳便好。”她又不是去郊游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