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西在看见了尘的那一刹那,先是不可置信,然后就勃然大怒,肉乎乎地小拳头雨点般的砸在了了尘身上。一边砸一边哭,到最后竟然扑进了了尘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小西心里委屈极了,哪有这样的师父啊!竟然把一个小孩子丢在荒山野岭两个多月,不闻不问。实在是太不负责任了,太不可原谅了!
小西眼睛都哭红了,直到了尘再三保证以后绝不丢下她一个人才作罢。了尘也有点不好意思,一个几岁大的小女娃,每天跑到山上等师父回来,的确是有点委屈了。但了尘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竟然会一去两个多月啊!
到最后,小西是赖在了尘肩膀上,被扛着着下山的。
山下的茅屋炊烟了了,显然实在准备午饭了。自己不在的日子,多亏了她帮忙照顾小西。但荒郊野岭终究不是长住之地。了尘要离开了,没有了了尘的阵法庇护,一介弱女子如何还能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呆下去?
了尘觉得自己需要跟这位倔强的女子好好谈一谈了。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在自己去昆仑之前,总需要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了才行。要是自己不管不顾,这女子还真不知道会怎么样?
小西倒是跟那女子混的颇为熟悉了,还没到茅屋呢,就嚷嚷地挣扎着从了尘肩膀上爬了下来,大声喊着“青姐姐,青姐姐。”冲进了茅屋里。
不一会儿,小西就拖着自己“大姐姐”的手跑了出来。两个月没见,女子气色好多了。衩裙布衣的不掩本身秀色,只是出的门来,见到了尘,竟然一副颇为局促的样子,脸上也微微泛红。
“福生无量天尊!女居士,别来无恙!”了尘稽首行礼道。
“仙长安好!”女子微微蹲下,福了一福,算是还礼之后,就再也不说话了。倒是小西很是奇怪地问道:“青姐姐,你不是一直说,找我师父有事么?”
女子闻言大羞,脸上红的跟苹果似的,全然没有了当日要被殉葬时候的那股泼辣劲。
外面积雪稍融,小小茅屋里也是一片阴冷。也不知道,这寒冬腊月的,小西和这个女子是怎么熬过这北风呼啸,大雪纷飞的夜晚的。了尘望了望茅屋中简陋的摆设,倒是颇为自责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茅屋里过冬的问题?
茅屋里有几个用树墩粗粗砍出来的“板凳”。了尘带着小西,就在“板凳”上坐了。面前是一个破饭桌,也不知道哪儿寻来的。四只脚只剩下了三条半。缺掉的半条还是用麻绳捆着一根木材,且当桌脚。
茅屋里,没有茶叶,倒是有女子亲自晾晒的晚菊花。泡在木杯里,清香扑鼻,倒是别有一番雅趣。
“女居士,这山野之中,四野无人。来往不便,生活艰难。更何况,这山野之中还有毒蛇猛兽。你一介女流,恐怕此非长居之所啊!”了尘开门见山的说道。
女子沉吟了半响,了尘所说的一切,她又如何不知?只是,这天下虽大,她一个被拐卖过的弱女子,哪儿会有一个容身之地?
“我想出家。”女子沉吟了半响,才下定决心似的咬着牙道。
了尘闻言,端起木杯,吹了吹水中漂浮的晚菊花瓣轻声问道:“出家不是逃避之法,心不在此,出家也是枉然。女居士年纪轻轻,世间苦乐酸甜未经历,大好年华,何言如此?”
了尘摇头不应,女子见此,顿时眼泪就哗哗地流了下来了解释道:“小女子父母已经不再,狠心的兄嫂如狼似虎,如何容得下我。我就是回去,也不过被再卖一次。小女子被人贩卖,流转千里,名节已亏,除了出家,哪里还有生路?”女子说完,便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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