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三）

    小伙计连忙抱来了一坛老酒，接着又拿来了五只青磁海碗。小伙计刚抱起坛子要为几位倒酒，那为首的大汉劈手夺过坛子对着伙计说道：

    “酒我们自己倒，小二，去把外面的五匹马给老子用上好的草料喂了。”

    小二连忙一边点着头应允着，一边向店外跑去。几个大汉一人倒了一碗酒，也不管菜还没上来呢，就端起酒碗喝了起来。

    莫四海看着几个人端起酒碗喝酒解渴，馋得直咽口水，好在一个五十岁上下又干又瘪的婆婆用托盘先端上来了两道菜。莫四海连忙伸出筷子去夹菜，他要赶紧把快流出来的口水用菜给压下去。

    就在莫四海伸头夹菜的时候，另一桌的五个人已经一仰脖子分别把第一碗酒给喝了下去。几个人喝完了酒都扣起眉头互相看了看。为首的大汉伸手又倒了一碗，然后慢慢的喝下一小口，酒刚到嘴里，他就‘噗’的一声给吐了出来。

    大汉抬手把酒碗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啪’的一声，酒碗被摔得粉碎。碎瓷片蹦出去老远。梅武艺三个人被他这一下给吓了一大跳。莫四海夹到筷子上的一口菜，还没等放进嘴里，就被这突然的响动吓得掉到了桌上。

    大汉一边把碗摔在地上，一边对着柜台后面的干瘦老头吼到：“妈的，你们这是什么狗鸟酒家，上的酒里面为什么掺水？你以为老子是吃素的吗？”

    柜台后面耷拉着眼皮的干瘦老头一边拨弄着手中的算盘，一边头也不抬的答道：

    “这怪不得小店，小店的酒旗上写着呢。小店的名字就是兑水酒家，而不是你给胡乱起的什么狗鸟酒家。不会是你不识字吧。另外客官若是不喜欢小店的酒，可以去别的酒家喝不兑水的酒，本店绝不强留。”

    莫四海一听，心中暗自宽慰：“嗯，亏着没要酒喝，原来这酒里兑了水。不过店家说的也没错，人家这酒店的名字就叫兑水酒家。不过看看那桌的这几位可都不是什么善主，这干巴老头这番话怕是要自找麻烦。”

    果不其然，老头的话音刚一落地，另一个大汉噌的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对着老头大声呵斥到：

    “老不死的，你活腻味了，神通镖局的人你也敢骗，是不是要找死呀。”

    看着几个人怒气冲天凶神恶煞的样子，梅武艺三人坐在桌边都暗自为这店家捏了一把冷汗。

    不过干巴老头看起来却是一点都没害怕，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依然是一边头不抬眼不睁的劈里啪啦的打着他手中的算盘，一边语气平静的说道：

    “我只管做我的生意，卖酒收钱。我管你什么神通镖局还是神偷镖局呢，我死不死自有阎王老子说了算，每个人还是算计好自己的小命能活多长吧，别还没等着吃饱呢，就净替别人瞎操心了。”

    那后站起来的大汉被老头抢白的满脸通红。只见他身子突然往起一直，挥手就是三个飞镖直奔老头的面门甩了过去。

    梅武艺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的呆住了，这小子出手也太狠毒了，虽然老头的嘴是损了点，可也不至于直接要了他的命呀。

    梅武艺这正替老头担忧呢，可老头此时依然低着头打着算盘，好像根本就没察觉到这灭顶之灾就在眼前。梅武艺急得心头猛然一紧，可就在飞镖马上就要打到那干瘦老头的面门的一瞬间，老头忽然用空闲的左手飞快的在面前一划，三个飞镖就已经被老头尽数收入了手中，老头顺势把三个飞镖哗啦一下丢进了柜台前面的一只竹筐里面，然后继续一边翻着账本一边打着他手中的算盘。就像刚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梅武艺低头向老头丢飞镖的竹筐里看了一眼，好家伙，飞刀、飞镖、铁蒺藜、大小钢珠，各种暗器扔了有半筐。梅武艺松下一口气的同时，心中也暗想，江湖就是江湖，到处藏龙卧虎。

    而此时另一桌坐着的三个大汉几乎同时把手伸向了桌下的蓝布包裹。但领头的汉子低头冲几个人使了个眼色，然后也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一边坐下，一边冲着里面喊了一声：“赶紧上菜，吃完了老子们还要早点休息，明天还要起早赶路。”

    躲在后灶的店伙计见一切又都恢复了风平浪静，于是举着托盘拖着长音儿高喊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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