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畅行无阻的他也倒了霉,一整船货全栽了。
他这船货其实倒也办了入关手续,但他还是用的老伎俩,办的依旧只是个转口手续,也就是说明面上他这船货只是在南港停留一下就再转发往国外的,可问题是,你这船货直接从香港发货出去不行,偏偏还先费了老大的劲运来南港再转港,那不是吃饱了撑的吗?
虽然这时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可在以往这无非是个不入流的障眼法,只要有钱在海关那边疏通一下,差不多就能过关的了,但这次不一样了,南港新成立的缉私办可不是傻子他家开的,当即以手续不全,把他这船货全都暂扣了下来,现在还在南港海关的保税区仓库里头老老实实的待着呢。
货被扣住了,吴总当然心急如焚,当即联系了一些老关系,甚至南港地方海关的廖关长也被他叫到了省城吃饭,可奈何这船货不是海关给扣的,而是那个新成立才小半年的所谓的联合缉私办给扣下的,廖关长即使有心帮忙,却也是爱莫能助,最后没办法,他就叫人拎了一麻袋钱找到了缉私办的负责人,也就是南港市委书记田青,可谁知道,这个处级干部官不大,架子倒是不小,他派去打点的手下连门都没进去就给轰了出来。
于是乎,他一怒之下,便动了杀心。你不是不给老子面子吗,那老子就给你点颜色看看。杀人越货的事儿老子也不是头一回干了,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他的想法其实再简单不过了,对岭西官场颇为熟悉的他心里边很清楚,高层换人后,官场势必动荡不小,跟他素有嫌隙的陈扬这次百分百得滚蛋了,他只要能咬牙再坚持这小半年时间,等西州易了主,那么他才有生机,这次田青之死,也是意在给陈扬一点颜色,他妈的别挡了哥们的财路,识相的话你好我好大家都好,不然,这次是收拾你的小弟,下次就该轮到你了。
只是,说一千道一万,现在陈扬还在位置上,哪怕杀了一个管事的,可换的人铁定还是陈扬的小弟,他的货依旧是拿不出来,而这又是火烧眉毛的事情,不说别的,香港那几个社团的老古董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没辙儿,他只有先稳住这个打前哨的中间人再说。
吴振邦浅泯一口酒,混不在意的把杯子往石桌子上一搁,莞尔轻笑道:“何老,咱们合作了这么多次,我的人品如何,你还信不过吗?”
何爵士刚刚才享用过别人吴总提供的美眉,这时也不好把话说得太死,就笑道:“吴总,你的人品我当然信得过,只是,这船货现在不是被扣住了吗,都快半个月了也没个消息,我倒是不急,可那边的几个老哥们都有点急了,就怕这船货真要是取不出来就难搞了不是。”
吴振邦淡淡一笑,道:“何老,你放心好了,我这边关系都疏通好了,省委近期就会有人出面斡旋,南港搞的这个狗屁缉私办本来就是违规单位,你等着,最迟月底,我这船货应该就能捞出来,而这边的几个大买家都联系好,到时候货一出来,钱货两清,我连本带利的一块给你们转过去,哦,对了还有,等这笔生意搞定,我再多给你3个点的抽成,算是感谢你的帮忙了。”
吴总大口一张就是两千多万的酬劳,可何老鬼也是个人精,虽然心动不少,但还是不无担心的道:“吴总,怎么西州的那个什么陈书记这么难搞,上回好像你也是费了不少周折,还赔了不少钱,这次干脆连货都捞不出来了,这种事,时间拖得越长越难搞啊。”
他在内地做生意时间挺长了,用钱开道基本上就没碰到过什么难题,一向来都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也不知道用一捆捆的人民币砸倒了多少个道貌岸然的高官了。因此,对于吴振邦迟迟没搞定陈扬他表示十分费解。按理说,上回吴振邦就在南港栽过一次,后来好不容易把手续补齐才搞定的,到现在都过了快两年了,怎么还在同一个地方栽跟斗,没道理嘛。
吴总是有苦说不出,这时干脆不说,再次举杯相邀:“呵呵,何老,我心里有数,来,喝酒,喝酒。”
就在何爵士应邀举杯之际,只见一个身着黑西装的青年快步走到亭子里,吴总见状,朝何老鬼歉意的笑笑,起身走到一旁,那男青年这才走到他身旁,压低声音汇报道:“吴总,我打听到了,那个姓田的今天下午在西州殡仪馆开追悼会,陈扬应该会到。”
“哦,那我去会会他好了。”
吴振邦风轻云淡的颔首道。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