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店面里面,一楼的大堂很热闹,虽然过了饭点了,但依旧是人满为患,不过好在二楼还有雅间,就是要多交点包厢费,陈扬喜欢清静,自然不会拒绝。
进去后先随便点了一壶茶加上一锅这里的招牌海鲜粥,然后交代了一下服务员,自己姓陈,待会儿若是有人来问的话,就直接带到包厢,说完就很大方的甩给了服务员一百块小费。
服务员立刻屁颠屁颠的说了声好的,随即便下楼去等着了。
这儿的粥都是现煮的,正好趁这个时间等一会儿江馨,而江馨倒没有失言,果然过了没多大会儿,也就十多分钟的样子,她就在服务员的引领下,进到了陈扬的包厢里。
而她刚一进到里面,陈扬却是刚瞥了她一眼,顿时就是一怔,连招呼都忘打了,瞠目结舌的看着她,使劲咽了口唾沫,失声惊道:“江馨,你这是?”
“怎么了?”江馨笑语嫣然的走了过来,“才多久没见面,你就不认得我了么?”
“嗯……”陈扬下意识的应了一声,可马上就又道,“哦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你这变化也太大了吧?”
也难怪陈扬会如此惊讶,不得不说,虽然满打满算也才一个多月没见面,但这次陈扬甚至比上回在同学聚会的酒会上偶遇江馨时更加的觉得惊讶。
人当然还是那个人,也同样是那个让男人心动让女人嫉妒的大美女,但不同的是,江馨整个人从形象到气质似乎都完全变了个样子。
最直观也是变化最大的就是,江馨把原先她那一头柔顺时髦很有欧美范儿的大波浪秀发给拉直并且剪短了,现在她的发型跟女学生很有点类似,但又不完全是,因为一看就知道是通过名师专门精心设计过的,从前额的刘海,到耳旁的鬓角,甚至是发脚处的修剪,都是恰到好处,多一分嫌长,少一分则嫌短,总之完全是按照她的脸型专门设计的,看上去,似乎跟现在那位在国内很出名的韩国女明星,嗯,演什么来着的?哦,对了,就是演那个很红的韩剧《冬季恋歌》里的那个女主角崔智友的短发造型有几分相似,很有点异曲同工之妙的感觉。
当然了,陈扬是不看韩剧的,自然也不懂得谁是崔智友,只是,江馨的此刻的这个造型,让他恍惚中有种回到十多年前的大学生涯的感觉,记得那个时候,江馨就是留着这么一头清丽干净的短发。
而随着她造型的改变,最明显的就是她整个人的气质仿佛都发生了巨变,原先在陈扬看来,江馨毕竟是在国外生活了多年的女孩子,无论从形象还是气质上,举手投足间,很自然的流露出一种很时尚,同时也很欧美范儿的感觉,但现在,她不用说话,光是往陈扬跟前一站,却是轻而易举的就把陈扬的记忆直接就拨回到了那个还略显青涩的岁月中去,而且,在陈扬看来,似乎还是江馨现在的这个模样和打扮才比较符合他记忆中的那个女孩的气质。
不得不说,给江馨量身打造的造型师的确是有鬼斧神工般的手艺,想来,价钱也绝对很贵。
江馨似乎很满意陈扬此刻略带震惊的表现,她嘴角处挂着一丝不易为人察觉的微笑,边把外面穿的一件灰色长风衣脱了下来,边很自然的坐在了陈扬身旁的空位置上,轻笑着莞尔说道:“陈扬,我警告你,你千万别误会哦,我可没有半点要挥剑斩情丝的念头,我就是觉着现在这个样子自己瞧着挺舒服的,人也显得年轻一些,哼哼,我才没韩剧里的那些女主角那么傻呢。”
跟着,她转过脸,冲陈扬眨了眨眼睛,脸色微微有些红晕,咬唇轻声问道,“你觉得呢?我这样好看么?”
陈扬定定的瞧着她这张宜喜宜嗔的俏丽脸庞,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好,唯有苦笑道:“这个,我……我平时不看什么韩剧的。”
他这个回答简直是牛头不对马嘴啊,也辜负了别人美女的一番情意,拖出去直接阉了都不过分。
难得不是吗?
好在江馨早已经习惯了他这种一到关键时刻就不解风情的木讷姓格,倒也不以为意,只是故作气恼的皱了皱可爱的鼻子,嗔道,“你这人,真是没风度,我这么大一个美女搁你眼前,你也不知道赞美两句。”
“咳咳!”
陈扬干咳两声,赶紧补了一句:“哦,对不起,你今晚很漂亮,我说真的。”
虽然是逼迫出来的,但江馨显然还是十分开心,她扑哧轻笑了起来,跟着就道:“好吧,我可是为了陪你吃这顿饭偷偷从我们公司的年终酒会上溜出来的,一点东西都没吃呢,咱们快点东西吃吧。”
陈扬松了口气,把一直盯住江馨脸上的目光收了回来,神态也恢复了不少,笑着把菜单递了过去,“我前面点了一锅海鲜粥,你看看菜单,想吃什么就再点吧。”
江馨接过菜单却没看就直接搁在桌面上了,随口道:“你点了就行了,一锅粥应该够咱俩吃了,点多了也是浪费。”边说着,她把一直震动个不停的手机搁在桌面,垂下头看了一眼是谁打来的,很自然的用手轻轻一掠,把从鬓边垂下来的发丝掠到耳背上。
虽然只是很不经意的一个动作,但还是让陈扬一时间瞧得有些舍不得转开目光了。他也不知道今晚怎么回事,江馨身上仿佛有种魔力一般,让他总是忍不住要多瞧上两眼。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寂寞惹的祸吗?
而江馨看清楚来电之后,秀眉暗蹙了一下,把电话摁断了,随即更是直接把手机给关掉了。
陈扬察觉到江馨有些异样的神色,就下意识的问了句:“怎么了?”
“哦,没什么,我家里的一个小堂妹打过来的,她去年来的华海,现在在华科大念大一,今晚没事也跑我公司酒会上玩去了,可能这会儿没见到我人,就着急了吧。”江馨说着脸上又现出几分无奈的笑容,“呵呵,我这个小堂妹可调皮了,我可没精力陪她闹呢,用现在咱们社会上流行的话说就是什么非主流的一代人,你若是有机会见了,你就知道我说的不假了。”
“呵呵,现在这一代的年轻人啊,生活在一个幸福的时代,却是不懂得珍惜这来之不易的……”
陈扬老气横秋的还没来得及点评完,目光一下子就怔住了,不,应该说是彻底惊呆了,因为这时包厢门口砰的被人从外面用力给推开了,只见一个头发染得五颜六色,大冬天里穿着件短t恤短皮裙加双长筒皮靴,右侧耳朵还穿着十多个小耳钉的女孩子叉着腰一脸不屑之色的站在了门口。
“陈先生,这个女孩子非说她,她……”服务生在旁边一脸尴尬的连声解释道。
陈扬虽然还很疑惑,但转头看了一眼同样一副震惊表情的江馨后,他就多少能猜出些什么了,就摆摆手打断了服务生的话:“好了,没事儿,你先出去吧。”
服务生赶紧带上门离开了。
而这个扮相出格的女孩子倒是一点也不认生,进包间后,就大摇大摆的背着手在包厢里旁若无人的四处转了转,口中却是带着嘲讽之意的阴阳怪气道:“哟呵,我亲爱的姐姐,这位想来就是你的相好吧,呵呵,在这种豪华五星级粥店跟你约会,挺大手笔的嘛,难怪我说你好端端的酒会怎么也不参加了,要是我,我恐怕也是巴巴的要来见识一下啊。”
江馨一听就火了,平曰里她倒是挺惯着自己家里的这个小堂妹的,但此刻小妹却是对陈扬出言不逊,她就忍不住了,当即从椅子上站起身,呵斥道:“江竹,你怎么说话的,还懂不懂什么叫做礼貌!你在屋里乱转什么,还不赶紧给别人道歉。”
“切,道歉?对不起,姐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长这么大,只有别人给我道歉,我还没给别人道过谦呢。”这叫江竹的小女孩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脸上满是不屑的表情,同时心里微微有些吃惊于姐姐的表现,接着倒是胡乱转到了桌子边上,然后低下头,凑得很近的盯着陈扬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庞,笑道,“嘻嘻,这位大叔,我姐姐说让我给你赔不是呢,不过呢,我不太懂,你可别怪我哦。”
由于这小太妹的脸凑得太近,陈扬几乎是立马闻到了对方身上有一股浓浓的香水味道,闻起来似乎是香奈儿这个顶级牌子的香水,不过,再好的牌子,喷得太多也就成狗屎了。
是的,难闻得很,而且还让他立刻有种要打喷嚏的冲动。
要是放在平时,陈扬自然不会理睬这种应该马上拉去垃圾填埋场人道毁灭掉的小太妹,但毕竟对方是江馨的妹妹,他只能是装作没看到没听到对方如刚从牢里放出来的那股子怪味,然后没事人的一样的把脸往后面稍微挪开了些,淡淡的笑道:“没关系,小妹妹,你先坐下来再说话,好么?”
“嗬,小妹妹?”小太妹脸上立马换上了一副如同哥伦布发现新大陆般的怪异表情,怪腔怪调的咋呼了一声。
“江竹,你别放肆了啊!你就不能好好说话是不是?”
江馨只觉得丢脸极了,她知道自己这个小堂妹比较顽劣,但平时也顶多就是好玩点罢了,还从来不会像今晚这样做得如此过分,在自己的朋友面前让自己下不来台。边说着,她边同时给陈扬递去了一个歉意的眼神。
陈扬笑笑没有多说什么,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尤其是像江家这种在晋西有财有势的豪门,出这么一两个怪物也是情有可原的,事实上他曾经接触过的一些红三代们,比这小太妹更垃圾的多不胜数。
“哟呵,姐,你还跟他眉来眼去暗通款曲的呀,怎么着,当我是空气啊,靠,害不害臊啊。”女孩子捏着嗓子怪声说道,跟着又转向陈扬,大咧咧的把小屁股往不高的圆桌上一跳,就这么坐在了陈扬手边的空地方上,眼珠子滴溜溜的打量着陈扬道,“喂,这位大叔,你挺能耐的呗,连我姐都敢泡,怎么着,说来听听,都上过床没有?”
江馨闻言又羞又恼,气得俏脸发白的怒道:“江竹,你胡说八道什么?你还不赶紧给我下来!”
江竹却貌似压根就不怕她,两手撑着桌边,浑身上下跟刚磕了药似的不停抖动着,一副很嗨的模样。
陈扬当然不会去跟这样一个人间极品一般见识,他淡笑着朝江馨递去了一个眼神,示意自己不介意的,然后随手从桌面上取过自己的烟盒,掂了一根出来,点上后,轻轻的吸了一口,随即把烟和火机重又搁在了桌面上。
而江竹倒完全不把自己当成外人,顺手就一把取过了陈扬刚放下的烟和火机,手指麻溜的弹了弹烟盒地步,跳出小半截香烟,她用涂得跟猴屁股似的小嘴咬住扯了出来,然后把陈扬的那只65年纪念版纪梵希古董打火机搁在手里花哨无比的把玩了一下,叮的擦亮后,给自己也点上了。
“江竹,你……”
江馨气得都快说不出话来了,她都不敢想象,以后自己还如何面对陈扬。
而陈扬却是很善解人意的朝她轻点下头,示意她别着急。也是,对付这种人间极品,没点耐心是没用的。而很显然,陈扬对付这类极品,一向来都是很有经验的。
很熟练的吸了口烟,喷出烟雾的同时,她怪笑着道:“哟呵,瞧不出来,大叔,你这烟不错哦,哪儿买的,多钱一盒啊?”
呵呵,这极品倒是识货。
陈扬在心里头笑了一声,脸上同样也是保持着微笑,淡淡的回道:“也不算贵吧,具体我也不太清楚,也就一千多吧。”
“呵,一千多一盒?”
极品似笑非笑。
“是一根!”
陈扬淡笑着做了纠正。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