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妥不过的。只是……”
云卿亦知孙成撑得辛苦,便道:“不会太久的。”
说是这么说,那所谓的时机究竟什么时候到云卿却并不确定,只单凭直觉,认定现在并不是绝佳时机。回头禀明了裴二爷,裴二爷琢磨一会儿,忽问:“那孙成是个稳重的,日后你打算怎么安排?”
云卿便道:“孙成资历尚浅,慕家那里生意多,到时候劳慕垂凉为他好生寻个去处,多历练历练再说。”
裴二爷冷笑说:“慕家生意多?”云卿知他介意着慕家,尤其介意着慕垂凉,一时反倒不好说什么,便听裴二爷说:“东西可以假他人之手,铺子也可以请人帮你看着,唯独用人,中间一旦隔着其他人,感情就易冲淡一些。要我说,孙成此人,你对他知根知底,他对你仁义赤诚,可堪大任。不妨就先留着,回头等你在慕家稳住了再用不迟,总归是不能叫慕垂凉和慕老鬼早早留意到。你可明白了?”
云卿心头毕啵炸起一点火星,问裴二爷说:“爹爹的意思……我手心里迟早要攥几个自己的人、攥几把自己的钱?”
裴二爷翻她一个白眼,低头写一封书信,再不看她了。
当晚,芣苢已回了孙成,蒹葭也回话说紫株和茯苓满口答应。晚些时候,裴二爷又亲自拟定两个小丫头的人选,一个名白芨,一个就是先前服侍过云湄一阵子的水萍,且裴二爷已亲自问过她们,都是极愿意跟云卿过去的。云卿自无其他计较,如此选定陪嫁丫鬟一事就此尘埃落定。
正月二十三一早,蒹葭回话说昨儿晚上送去全馥芬茶楼的条丨子已有人取走了,听描述的身形样貌,云卿和蒹葭都猜是慕垂凉身边的宋长庚。那条丨子所叙简单,寥寥不过数字,只是请他慕少爷百忙之中抽空问候一下德高望重的裴三太爷,顺带提一提怎么闹他们的婚事而已。
这天天气不佳,暗云如同破旧的棉絮,冷风又阴阴压着,将棉絮撕扯又吹合,春寒料峭。
云卿的手腕子一早就阴疼难耐,像骨头缝里一溜儿漏着小凉风,起床时连捏起被角的劲儿都使不上。蒹葭一看她苍白透着乌青就要去禀裴二爷,云卿忙拦着,摇头说:“不能去,他够烦了,况且按方子吃药就是了,何必叫他跟着操心。”喝罢药,又吩咐备下马车出门,蒹葭芣苢自然劝着,云卿才说:“我知道你们拦着我是为我好的,只是你们不妨说说看,如果你们是慕老爷子,会哪天来提亲?”
蒹葭冰雪聪明,只略略一想便缓缓道:“正月二十五是裴家娶亲……你的意思,慕老爷会特特挑了二十四、也就是明儿来提亲,好来个敲山震虎、震慑八方?”
云卿点头说:“提亲是要看黄历的,慎重些的,还会看家宅合八字,所以别说赶在裴叶两家之前了,就是冲撞到一天里,裴家对外也只能道句恭喜。我昨儿疏忽了,只以为咱们二爷是烦躁得紧了才开始列嫁妆单子,现在看来,他恐怕早就猜到了,所以急切地把事情都往前头赶。”
蒹葭了然,若有所思点点头。云卿便道:“所以明儿咱们是不能出门的,只有今天能去一趟蒋家看看我姑姑。”
云卿此番只为探亲,并不愿过分生事,所以只早早报到了蒋宽房里,且由婆子带着从角门入,没敢惊动蒋家太太们。那带路的婆子虽能说会道,但说话直来直去,并不客气。因云卿手腕子上敷了厚厚的药膏,那婆子想是怕沾上,所以一路只远远在前头领着路,脸上嫌恶之色略略可见,且因站得远,说话呼呼喝喝,只怕旁人倒以为她骂自家小丫头们呢。因顾忌云湄,几人少不得一并忍了,等带到蒋宽的萍乡院时,还不得不陪着笑赏了她一两银子,那婆子这才喜笑颜开,进门回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