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海寻人注定是徒劳,石玉婷的现身与消失恰是来若惊鸿去似飘渺。 然魏珠儿传旨拿阿山就简单多了——年羹尧在呢!
在江夏镇,年羹尧曾把太子的手札亮出来,计议中这就是护身符,但没想到阿山这王八蛋就疯狗一样乱咬,说什么太子只让抄捡没让杀人?说什么死者还有包括江南绿营,江南官绅,总之一句话,他阿山“守土有责”,你年某还是缴械的好!
缴械?可能吗?
从伍至今,年某从未想过放下手中剑,束手待毙绝不是他的脾气!但他不想跟阿山撕破脸,一番思量,索性“开诚布公”,江夏镇浮财的半数给阿山做“赔罪”,连剿灭“叛逆”的功劳也分一半给他。
以为诚意够了,可阿山不仅没高抬贵手,反倒招手自亲卫中唤出一人,一身戎装却拿着纸笔,说“早就看破贼子祸心”,还要年某人在笔录上“画押”!
姥姥!不管是自投罗网的憋屈还是对阿山下套儿的愤恨,都足以让年羹尧火冒三丈,匪性一发,怒而拔剑,火并就开始了!
凡战者,都讲究天时地利人和,阿山的确占据了主场的地利不假,但年羹尧却占着人和一条。
首先,以兵种论,朝廷设十二陆路提督辖制天下绿营,其编制与战备级别相当于今天的大军区职业军队,而江南的绿营只是分属江南一地,相当于是省军分区,甚至是省武警大队编制。两者本就没可比性!
其次,年羹尧这些手下,早随提督大人干惯了杀人越货的勾当。都是兵火里踩出来的,钱帛里蹚出来的。此次千里突袭,年羹尧见财起意,他们何尝不动杀心?财帛动人心转毒,一想没来得及运走的浮财易手,早恨不能拔刀了,提督一声令,他们才不在乎眼前的是什么鸟总督!
若不是江南的援军越来越多,说不定这帮四川的棒娃儿真能突入阿山的中军!到最后,阿山干脆动用了火器,四川阵营里冲出一个倒下一个,冲出两个倒下一双,虽是占了上风,可直到阿山杀到害怕,年羹尧也没眨一下眼皮!
随着天光大亮,江宁将军鄂罗舜也带着八旗驻军星夜赶到,此时,骑虎难下的反倒成了阿山!
守土有责不光是应付年羹尧的,更是这些封疆大吏的本分,有责当守,还必须死守,凶手没拿住,手下却死伤逾千,眼见还有越死越多的趋势,守不住,一样是责!用鄂罗舜的话说:都是吃粮拿饷的,你就训练出这么一帮酒囊饭袋?
在鄂罗舜的强力弹压下,双方调停罢手并最终形成共识,钱粮入京,解国倒悬,至于俩人的官司还是由皇上圣裁!
阿山的明折是第一个念给年某听的,“给江南一个交代,给天下人一个交代”,既是会哭的孩子要奶吃,何尝又不能猜想“三岁孩儿绷倒娘”?
年羹尧曾是四爷的奴才,又与皇子们相交,对太子“怕事畏难”的秉性也有些了解,如今阿山如此挺腰子,一旦他老人家惯性缩脖儿,再加上自己主动送人把柄……忐忑是必须的!
而今,太子谕旨再来,他总算是明白了,合着这王八蛋跟江夏镇的是“蛇鼠一窝”,居江南,做国蠹,官商勾结,盗卖国仓储粮也就罢了,还害死了江南道御史!因内荏而色厉,因中干而外强,他狗日的强势分明是掩盖心虚啊!
人自地上一跃而起,狞笑着把拳头捏的嘎巴作响,“阿大人,阿总督,这他娘的就是你的守土有责?也亏得太子明察秋毫,说吧,爷该如何拿你?”
年羹尧已经起了杀心!
杀他,首当为弟兄们报仇,当夜一战,他的手下折损了二百零三人,都是一手练出来,可以托付后背的好兄弟,就被这王八蛋害死了!杀他,也是为自己雪耻,想他年羹尧一贯叱咤风云,在四川更是霸王一样的存在,自认智计百出,什么时候被别人像孩子样耍弄过?杀他,还是灭口,谁抓着自己的小辫子谁就得死!
杀他,更是一番羞恼憋在胸口!
如此峰回路转,抄捡刘家本该还有一桩大功劳从天而降,偏是——江夏镇的人都死光了,自己的一把火竟成了为虎作伥!
“这是矫诏!”阿山肥白的一张脸有了转黑的趋势,大跨步来到那宣旨的小太监面前,居高临下,“本督乃皇上亲简,除非皇上圣旨,谁敢处置本督?说,是谁派你来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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