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后如何还能坐的住?左右无奈之下,便着人请来了章嘉呼图克图。
两人熟识并不奇怪,前边不止一次交代过朝廷的“崇黄教,柔蒙藏”国策,除了减丁,宗教的另一个作用就是精神统治。作为黄教最高领袖五世**的高足,这位常驻法源寺的章嘉呼图克图掌管着西藏以东,包括内扎萨克与所有外藩扎萨克蒙古的宗教事务。
不夸张的说在某些部落章嘉呼图克图的位置还在其扎萨克之上,每逢他去游历,信徒们就像迎接佛祖一样!博尔济吉特氏就是其中之一,作为科尔沁草原的王族,他们不仅将子弟送与章嘉呼图克图做弟子,部落中最强悍的勇士都送给他做了侍从!
一进门,仁宪皇太后就给了章嘉呼图克图一个意外,以太后之尊跪地不说,更以娘家乳名自称,要求只有一个,请章嘉大师救一救科尔沁草原的信众,救一救天下的亿兆黎民,救一救她这个可怜的女人!
她这么也不是绝对的夸张,对于政治而言,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对手或盟友。虽有爱新觉罗与博尔济吉铁特氏世代联姻在前,但真要是减丁的屠刀高举,怕就是科尔沁的八十万人就要举起反旗。无他,二十万之于八万是三者剩一。壮士可以断腕,但壮士不能变成人彘!
战乱起,烽烟满天下,兴百姓苦,亡一样是百姓苦!但最苦的必定是博尔济吉特氏的女人们,烽火传至京城她们唯一的下场就是祭旗!
仁宪皇太后如此做法是堪透了章嘉呼图克图的内心。
首先,能为五世**收为弟子委以重任,章嘉呼图克图有大智慧。其次,他有大慈悲,断然不会任由自己信众的鲜血洒满整个科尔沁草原。最重要的,他有大誓愿,那就是让天下人都沐浴佛祖的光芒!
但凡有这种大慈悲大誓愿,不管在放在什么时候,他都是狂热的宗教分子。他的狂热首先在康熙那里碰壁,因为大清的天下是三教并存,以儒治国的康熙崇黄教的根本目的只是“定边庭”,断然不会让全天下人都去信奉黄教的。
习惯了制衡的康熙为黄教划定了两条规矩:第一是活动范围,除去京城,五台,西藏与青海,只能在长城以北。胆敢如汉家僧迦一样云游挂单,杀无赦,以血淋淋的屠刀做震慑。第二条则柔和许多,所有的喇嘛需要在朝廷备案,按月划拨衣单粮。貌似优待的却准确的抓住了人的好逸恶劳之心,朝廷可以虽是掌握控制喇嘛的数量。
太后只是允诺在扬州兴建一座的喇嘛庙,以密宗手段为昔日屠戮的亡灵转生,就足以让章嘉呼图克图举手投降了!
九九极乐法会究竟是不是章嘉的杜撰无从得知,但脚踩弘皙的大喇嘛则是来自科尔沁草原的勇士,原本的计划里,当章嘉以移魂术控制弘皙之后,他作为终结者出现,前一脚踩住弘皙的小臂,下一脚则去踩弘皙的后心……弘皙是新皇唯一的子嗣,新皇登基当立太子以安天下,他若重伤到生死不知,皇室无裔,皇上还有心思琢磨其他吗?
除了死死的摁着兄弟们不让动弹,他的主要任务就是延续皇家血脉,科尔沁草原儿女进宫可是祖制!可惜千算万算却出了纰漏,也只能在孝道上做文章了!
雍正也在犹豫,孝道,是自己“征服”诸位兄弟的法保,但一样为了孝道,自己就不能维护大逆不道的弘皙,就在此时,身后的佟国维轻声说了两个字,“大赦!”
声音轻到若不可闻,但无疑是雍正眼前的明灯,对啊,皇上驾崩要大赦天下,新皇登基一样要大赦天下,有了赦诏,弘皙这点点罪责算什么?反过来,弘皙这个太孙不光是天佑,还是皇阿玛驾崩的见证者呢,不管是对骄纵的打压还是作为小小的警告,薄惩一下才是标准的帝王术呢!
一声轻咳,雍正沉声道:“太后,法会遭厄,朕以为首在仓措喇嘛分心乱神,其罪不赦,章嘉呼图克图为上师也有管教不严之责,就罚其将功补过,早送圣祖回归。至于太孙,少不更事言行莽撞也自当罚,朕以为就罚他回太孙府闭门抄写往生咒千遍……”雍正转身看看四周,“诸位兄弟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