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除了她,经纪人,金钟道以外,原本已经下班的公关部门的员工也全部返回大树影视,今晚他们注定要临时加班。
“我以为我们和知情的记者们都打过招呼了?”任贞雅轻声问道。
“这次的媒体,显然来势汹汹,早有预谋。”金钟道一推眼镜,他也是临时才接到风声,一得知消息,他立刻联络任贞雅:“知道你爸爸是任宰范这件事的记者不多,而且大部分都和我们交好,我也早有交代过他们,该请吃饭,该配合采访,都一一落实了。”
这正是金钟道不明白的地方:“这种消息,他们不太可能自己泄露出去,怎么可能会把这种好料放手给别人?”
“我能知道有媒体要爆料你的家庭背景,也是这些记者们告诉我。”金钟道的眉心露出深深的几道皱褶,“他们还怀疑我们为了《老千2》而弄得炒作。”
这种猜想对金钟道来说,简直是荒谬至极,为了塑造任贞雅实力派演员的形象,大树影视向来不炒cp,也不拿她的家世作为宣传,走的路子一贯是靠实力说话,这其中也有尊重她个人意见的因素所在。
公关部门的主管转着手中的笔,“当务之急是准备明天的公关稿。”
“既然新闻明天肯定会出来,要撤回也来不及了。”公关主管自己也小有怨气,他本来说好晚上陪老婆过二人世界,但计划赶不上变化。
任贞雅看向公关主管:“室长的建议是……?”
“爽快地承认。”公关主管停下转笔的手,“报道是事实,否认会对你的形象有损害,还不如干脆的承认,不过公关稿要如何润色,那是另外一回事。”
“除了隐去父母的身份,你在别的部分没有撒谎。”公关主管细细分析起现况:“任宰范的确长期患有忧郁症和躁郁症,宋南英是癌症患者也是真的。对外,你的形象是肩负家中重责的长女,人们下意识推测你家境贫困。”
公关主管接着说:“而这个也是事实没有错。”
“当时的经纪公司榨走了任宰范九成的钱,那时候版权意识也不完整,所以任宰范的收入逐渐陷入困境。”公关主管重新转起手中的笔,“你的故事,没有作假的地方,只是没有点出父母的姓名。”
金钟道点头赞成:“演艺界里隐藏身份的星二代不少。”
公关主管也同意金钟道的话:“最出名的例子是河正宇。他的父亲金勇健在韩国是耳熟能详的大演员,可他为了掩饰自己星二代的身份,直接取用河正宇这个艺名展开活动。现在人们都叫他河正宇,而不是金勇健的儿子。”
“重点是你有没有做出成绩。”公关主管拿笔轻敲几下桌面,发出‘啄啄’的清脆响声,“而不是你父母是谁。”
任贞雅微微蹙眉,如果有选择,她实在不愿意把家世放到大众的显微镜下。
她爷爷任宅根由于妻子不孕,便婚内出轨生下任宰范和孙志昌。前者在孤儿院生活了十年才被任宅根领养,而后者根本没有得到他的认同,只能和自己的姨母一家生活。
当年宋南英患上癌症,家里十分缺钱。
任宰范亲自求到mbc的《我是歌手》的pd,表示自己有想出演节目的意向,在公众面前消失了十几年的歌手,重新回到歌坛,进入大家的视线。与他同父异母,隔了三十多年才相认的弟弟孙志昌,毫不吝啬的借出一大笔治病的救命钱。
这些事情,任宰范在电视上看似不介意的反复撕裂伤口,大方分享这些家族秘闻。
对于民众而言,这只是别人家的事情,可对于他们来说,这不是一个说说就算的故事。那些为了生活而做的挣扎,那些为了家庭而努力去克服自己,都是真实经历过的辛酸苦辣。
金钟道算是最了解任贞雅的人之一了,他一见她脸上的表情,便能推论出一二:“贞雅,我知道任宰范复出的时候,已经把整个家庭背景讲过一次,当时引起广泛的讨论,你不想公开,我也明白,可是……”
“我懂得,代表。”任贞雅语气很轻,轻得像在自言自语。
任贞雅不想让她的家庭再一次受到大众目光的洗礼,那些‘故事’被重新翻出来,在别人的口中只是茶余饭后的闲话家常,对他们而言却不是。
然而现实没有赋予任贞雅天真的权利,她从很早以前就懂了。
只是任贞雅总希望这一天能来得再晚一些。
“公开家世,民众肯定会受到冲击,不过对你的影响也不大。”公关主管与任贞雅不熟,他完全不关心她的心情,发薪水的人是金钟道,“解释都是现成的,你不想被人冠以‘任宰范的女儿’的名字,于是决定不公开家世。”
“往深一层说。你是忠武路演员,国民好感度也高,你说想保护家庭**,我敢打赌大部分民众都会站在你这一边。”公关主管总结道:“基础好,起点高,行事自然方便多了。”
金钟道也附议,“毕竟是个人家庭事务,不想公开情有可原。”
与金钟道一唱一和,公关主管嘴角微扬:“热评里肯定会有‘垃圾记者,放过任贞雅吧’这种留言。”
“既然爆出我的家庭背景,对我影响不大……”慢慢冷静下来的任贞雅,忽然发现疑点,“那么为什么对方要这样做?单纯是为了博眼球吗?”
“……你是说,有人想搞事?”金钟道迟疑的问道。
这个圈子里哪来那么多巧合,每个巧合的背后肯定都有推手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