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最痛的不是绝望,而是绝望了以后得到希望,然后发现那个希望只是泡影。信子呆愣地看着伽卡菲斯一张一合的嘴巴,“嗡嗡”的杂音充满了耳朵,让她再也无法听见他说的话语。她低着头,微弱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从她的唇中吐出。那声音由小变大,最后变成了凄厉的咆哮。
“……你骗我!你居然敢骗我!!”信子抽出偃月冲上去,她的眼睛血红一片,泪水在空中拉出一条水线。
“哇,真是有活力的小家伙。”在精神世界中处于鼎盛时期的信子都无法打败他,更不要说这个只恢复了5层实力的信子。伽卡菲斯轻而易举地就躲过了信子的攻击,用手刀把她劈晕。他看着倒在地上渐渐缩小成一个小婴儿的信子,嘴角露出冰冷的笑意。
“接受命运吧,你是个失败者。”他收起石壁,消失在空气中。
*
“信子,信子,醒一醒……”
信子从噩梦中醒来,发现自己被抱在泽田纲吉怀里,而他好像变得十分巨大。
“信子,你醒过来了!”泽田纲吉激动得紧紧抱住她,过了好一会儿才不好意思地放下她。他看着婴儿化的信子,好似有千言万语要告诉她。她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奶嘴为什么不见了?丧尸为什么消失了?他的疑惑那么多,可只有一个是他最关注的。那就是——她会和他回家吗?
信子打量着自己小得不可思议的手,低着头镇定地开口:“这是奶嘴的后遗症,不久之后就会好的。”她深吸了一口气,纤长的睫毛颤动,“……我没事,纲吉。”
纲吉松了口气,他的余光瞥到床头的食物,恍然大悟:“对了,你刚醒来,要吃点东西吗?”
信子摇了摇头,反问道:“大家呢?”
“丧尸突然之间就全部都消失了,大家出去查看情况了。”纲吉遗憾地放下勺子,有点担心地回答。“蓝波那家伙悄悄跟着库洛姆跑掉了,真是的,总是这么乱来。”
“我把奶嘴给了伽卡菲斯,这个世界就要恢复正常了。”信子把被子往上扯了扯,侧过身背对着纲吉。“我还想休息一下,你去找那个调皮鬼吧。”
纲吉的动作一顿,“信子,你要……”留下来吗?出于某种自欺欺人的想法,他现在并不想得到答案,于是他选择不问。他看着小婴儿披散在枕头上的柔软棕发,目光里闪过一丝晦涩。半开的房门泄漏进来大量的阳光,将泽田纲吉照成一个闪着金光的剪影,信子处在泽田纲吉的影子里,圆鼓鼓的小脸蛋看不出任何异样。泽田纲吉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眼底只剩清明,他俯身亲吻了一下信子的侧脸,柔声道:“等我回来。”
身旁的床一空,信子听到泽田纲吉走出了房门。她缩成小小的一团,整个人还没有一个枕头大。她的身体开始轻微地颤抖起来,尽管她使劲咬住了拳头,但细碎的哭声还是支离破碎地传了出来。
她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哭,明明在只剩下她一个人的时候她都没有哭过。她早就失去了他们,今天只是再次确认了这一点而已。
她的美梦碎了……
那些曾由她自己一笔一划勾勒的美好蓝图成了最锋利的刀子,锥心刺骨。
没有妈妈做的小熊,没有让人头疼的同伴,没有再一次。
是她自己太贪心,是她的错。妄求太多,受伤害的只是自己。
过去的再也回不去,她在记忆的长河里溃不成军。
“笨蛋……我真是个——笨蛋啊。”
身后传来熟悉的体温,她被人小心翼翼地抱进了怀里。
轻拍着哭得直打嗝的小婴儿,根本有走开的泽田纲吉叹了口气,“偶尔也依赖我一点嘛。”他动作轻柔地擦掉信子脸蛋上的泪痕,认真地注视着信子泪汪汪的眼睛,点点碎金在他的眼眸中闪烁。
“我喜欢你。一直一直以来,最喜欢信子了。所以……所以忍不住想哭的话,至少让我陪在你身边吧。”
信子呜咽了一声,伸出幼小的婴儿爪子抓住泽田纲吉胸口的衣料,将脸抵在他的胸膛上放声大哭。“纲吉……”
“我在这里。”
世界上的女孩分为两种,一种陪着男孩长大,一种会让男孩觉得长大了。而信子蛮横地把他生命中这两个关键性的位置全都霸占了,他努力说服过自己,但终究找不到放手的理由。
“我们回家吧,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