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连连叫道:“大爷饶我性命,我什么都说,什么都说。”
片刻,两人出宅院中出来,阿求脸色铁青,狗剩脸色凶残,狗剩道:“我们现下先去杀了万直超大声波,顺便将春鸦杀了,最后我们再去杀那个赖公子,想必赖昌威身边的护卫最多,杀他最难,大爷教我们,做事要先难后易。”阿求道:“你是不太不仁了,刚才明明可以不杀两个婆子。”狗剩道:“不杀,你放了她们,她们马上跑回去报告。”阿求道:“你可以打昏他她们。”狗剩道:“那却是多费精力了,杀人多省力气。”阿求不言,狗剩将一个纸团拿在手中道:“你看,这是那春鸦的卖身契,给大爷放在桌子下面当垫子了,现下却被我寻到了,我正要用这个东西好好炮制一下春鸦这个贱女人。”阿求道:“你却是想做什么?”狗剩道:“从小到大,只有大爷对我好,教我武功,让我不受人欺负,夫人给我新衣穿,在大爷家天天都可以吃饱饭,我在大家手下呆一年,身子长了十多斤,以往的头人,那里肯让我吃饱饭,天天打我,我姐姐还让头人送给土司当耍耍妻,最后姐姐投崖死了,一家人都散了,我还要被近给头人打仗,最后终于被大爷救了下来,过上了做梦也想不到的好日子。”
阿求道:“好好的,你为什么说这些,我们现下去救出夫人最要紧。”狗剩道:“这个话要说完,说完之后,说不定以后我们便不再走同一条路了。”阿求一惊,这些天两人虽然还如同以前一般,但是两人生份了许多,至于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似是从那一日狗剩乱杀问路人开始,又似是今天狗剩将这两个婆子杀了而开始,阿求不欲乱杀一人,但是狗剩杀性却极重,那一日在军营中救陈继堂时,狗剩刀下无情,而且特别残忍,常将对手砍成肉块方才住手,相对之下,阿求则温和的多。
狗剩道:“大爷让我活得像一个人,还教了我一身的功夫,教我认字,我这辈子是爹娘给的命,大爷教我做的人,所以害了大爷的人,我一个都不放过,大爷说的话,就是圣旨。”阿求道:“那么还不快去救夫人。”狗剩道:“我知道你看不惯我乱杀人,为此我们之间生份了许多,可以你还记不记得武少爷给我们讲的张观涛的事情。”阿求道:“我自然是记得的,他是大爷的师弟,一向和大爷交好,最后死在别人的暗算之下。”狗剩道:“正是如此,那位爷死前说的最后一句是对恶施仁,便是对善施暴,你还记不记得?”阿求道:“我却是记不清了。”狗剩道:“今天的事情便是如此,我会把万直超大声波一家老小都屠光,当着他的面。”阿求道:“不行,我们只杀恶首。”狗剩道:“这都是其次的,我不准你去救夫人。”阿求道:“你疯了么?我不去救谁去救?”狗剩道:“我虽然看不惯你婆妈和妇人之仁,但也不是不可以忍,这都不是我们不能走在一路的主要原因,最为主要的是有一件事你不该。”阿求道:“你却是说明白,怎么在这里打机锋。”狗剩道:“你不该对夫人起不敬的心思。”
阿求顿时无言了,狗剩道:“你的小心思,我难道不清禁么,我不相信你了,我会独自去救夫人,夫人是什么人,夫人的心思你不是不知道,在夫人心中,全世界只有大爷一人,夫人的德行,我娃狗的,佩服的不得了,这样的女子,怎么能容忍别人污辱,那个什么赖明华不行,你也不行。”阿求道:“我什么也没有做。”狗剩道:“你若做了什么,我们现下便要刀剑相向了,这是你我最后一次称兄道弟了,所以话我不能不说明白。”阿求心冷了下来。
狗剩道:“你还算是够义气的人,你现在手没有摸刀,可以刚才我已经将手放在刀上面了。”阿求一看,果然,狗剩已然将右手放在刀柄上,显然是防着自己翻脸,狗剩道:“我是个恩怨分明的人,绝不向你下暗手,我也告诉你我防着你,正是光明正大。”阿求不言。
狗剩道:“平常我都沉默不言,都不多说话,大爷说我是因为从小就被打击得狠了,所以再没有了自信。大爷说的不错,可是我能做到的事情,不自信也能做到,比如我刚才抽刀杀那两个婆子,我突然才明白,大爷说我们已然是天底下有数的强人,我已经可以做很多事情了,不用你再站在一边照应了。”阿求道:“你还是打算一个人去,你这么有信心。”狗剩道:“你若是要去,不要与我一路,再遇到我,我也会防着你。”阿求道:“我救出夫人之心,与你一般无二。”狗剩冷笑道:“你听到大爷遇害的消息,心里其实是不是还有一丝高兴,因为大爷死了,你就打夫人的主意。”阿救突然怒发冲冠,吼道:“放屁,我对夫人敬如神明,绝对没有一丝这般想法。”这一声在小院中传得远远的,顿引起了两边行人的窥探,狗剩道:“你每次看夫人的眼神,都出卖了你,我每次看到你用那样的眼神盯着夫人,我就想一刀砍了你。”阿求顿时无言了。
狗剩道:“我便要去惩罚万直超大声波一伙人了,我绝计不让他们一家人,绝不让春鸦后半辈子可以安心过一天的日子。”阿求道:“你却是要做什么?”狗剩道:“从此你我不再同路,我一个人就够了。”说完,突然提起脚,往地上一跺,顿时平地一声响,这春花巷地上的青石地面突然发出“啪“的一声断裂声,狗剩道:”你我之间,从此不再是兄弟。阿求一看地面,便见到地面从了一条深一尺的沟,阿求道:“就因为我妇人之仁,就要与你断绝兄弟之情?”狗剩道:“还有,你对夫人不敬,对大爷不忠心,对兄弟不够义气,你的兄弟周树皮易大弟他们,也是死于万直超大声波之手,你却心平气和,还说什么只杀恶首,我自然不想与你再做兄弟,我以后也用不着一个人在面前指指点点,告诉我要做什么?”两人一时无言。
狗剩手搭刀柄,向后倒转,走了三十步,也不顾一边行人的怪异的眼光,若是旁人知道这两人怀中都藏着短刀,只怕吓得飞奔了。
看到阿求距自己三十步了,这个距离,阿求也不可能突袭自己,两人的武功都是张帆所教,同出一人之手,当然彼此知根知底,三十步对两人的武功来说都是安全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