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 考务处的老教授

的孩子啊，被你那张脸一吓，灵感什么的都逃得远远的了……”老教授似有感慨，“不过这个女孩子能顶得住你的冷脸，也是个人才啊……”

    “这一点我承认。”殷奕示意青阳把手里的材料递给他，“不过别人受不了我的表情是他们心里承受能力太差，我又不是什么凶神恶煞的人物——”他拿到材料之后，翻开一页指给老教授看，“老师你看，这是程遇给她的记录和评语，还有这位同学之前参观东区之后写的文章，最后是我做的笔记，还有她对您提出的问题的思考……”

    “哦哦，连程遇小子给的评价都这么高啊！”老教授拿过材料，凑近了眼睛看，“原来你没有放水啊……那么这个女孩子的分数就全是她的实力咯……”

    “老师，我从不放水的……”殷奕的语气有些无奈，“您看看后面的东西，这位同学是真的很有才……我一点都不夸大的。”

    老教授依言翻到后面，眯着眼看了一会，突然拿起资料砸殷奕：“你个臭小子，这种题目是出给小孩子做的吗？你自己都没答出来呢，就拿出去问别人，你好意思！”

    原本站在边上做陪衬的青阳惊悚地看着儒雅的老教授在一秒之内变身暴躁老头，她的眉梢都因为惊异而不自觉地微微上扬。原因无它，只是这位老教授前后的形象差距太大了。

    “……你这是糟蹋我出的题目啊……你这是在践踏学生的自尊心啊……你这是在丢我的老脸啊……要是外面知道你把这些题目拿给小孩子做……”老教授激动得脸都红了，跳着脚拿着资料直直地打向殷奕的额头。

    青阳似乎看到殷奕额角有青筋在跳动。殷奕个子很高，似乎有一米九的样子，而这老教授只到他的胸口，如今不顾形象地踮脚也要打他……殷奕显然是老教授的得意门生，又是个好学生，居然也不躲，就站在那由着老教授闹。青阳微微有些不解，不过是几句话的事情，顶多再加上一点小事，至于一个教授不顾风度闹成这样吗……

    而且……这丢人……丢到她这个外人面前来了。

    青阳此刻十分想偷溜。一个大概是德高望重的老教授，要是被人看去了笑话，只怕就算那老教授不追究，她也会尴尬。毕竟多少那事情还是和她有关的。再说，年纪大有了名声的人往往十分爱惜羽毛……要是这教授有点脾气什么的，她不是就惹了无妄之灾？青阳这么想着，只能努力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好啦老师，您先看看下面我写的东西嘛……”殷奕的面部表情有些僵硬，显然是无奈的，“要是我真的丢了您的脸，您再打我不迟，好不？现在那同学还在这站着呢……”

    一听到“形象”二字，老教授立刻停下了滑稽的踮脚动作。他快速地偷瞄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青阳，然后对着殷奕横眉竖目。

    青阳虽说看似低眉顺眼眼神安分的盯着脚尖，但其实是眼观四路耳听八方，早已将方才的精彩画面收入眼中。现在她感觉到来自那老教授一眼一眼的小眼神，不由失笑。原来殷奕学长也不是单纯的面瘫嘛——起码，腹黑，这个有。另外，这个老教授跟居然小孩子一样情绪化，还这么好哄，真是率真可爱。这么看来，那无妄之灾，大抵是没有的了。

    殷奕看着他老师对他怒目而视，有些无辜地眨眼——关我什么事？老师你自己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怪我吗？

    老教授愤愤磨牙。要不是你小子把我的题目拿出去坑害人家小姑娘，我至于跟你急吗？

    殷奕眼神愈加无辜。我哪有坑害人家小姑娘？人家现在不是还站在那好好的么，又没错乱又没怎么的，您老急啥？

    老教授面色不善。还说没有？那些题目你自己都没做出来，还好意思给别人做？要是人家的小心灵脆弱一点，你就麻烦大了！

    殷奕恢复了他波澜不惊的样子。这不是没事吗。

    老教授眯眼。要是有事咋办？

    殷奕眼皮子一垂，不会有事的。要是有事，那么这样的人，……不要也罢。

    老教授微微一怔。到底是什么事情，要你这么费神？

    殷奕眼皮子垂得更下，老师，您不用管。

    老教授抖了抖手里的资料。我是你的老师，我不管谁管？

    殷奕突然抬起看眼皮子，直视老教授的双眼。这是我私人的事情。

    老教授见他神色认真，又素来知晓他脾气，不好勉强，只能妥协。罢了，有问题的话记得来找我老头子啊，别啥事都一个人扛。

    殷奕微微扯了扯嘴角，我知道。

    两人之间一阵沉默。

    过了一会，老教授瞟到门口站着的青阳，突然惊觉青阳还在旁边。他忙忙眨眼——这个女生怎么办？

    殷奕也看了青阳一眼。我是她的导生，我送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