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角蛉的光头在郭树临眼前急剧放大,郭树临急欲闪躲,却百般挣脱不得,心下一横,倔脾气发作,将内劲布于额部,一咬牙,冲着金角蛉光头便是一撞。
只听得“咣当”一声,郭树临只觉得万哀齐鸣,眼前发黑,身子仿佛飘在半空,全无半分力气。耳听金角蛉恶狠狠地道:“没想到这臭小子头还挺硬,在我金角神功面前居然还没开花,三弟,我现在没啥力气,你替我结果了他。”
郭树临心中焦急,不停地暗道:“动啊!快动啊!”但身子仿佛不是自己的,手脚竟是半分也动弹不得。
耳听得一人走到自己跟前,随即停下,跟着传来兵器出鞘之声,郭树临知道自己在劫难逃,悔恨之意登时如火山爆发一般难以抑制,只听得耳旁一个声音在不停大喊:“你怎么可以死在这里?你要为郭家报仇!鸿雁那个魔头,假意传功,灭你村子,还累得你一家满门抄斩,你怎可就此死了?”
他听得此言,怒意难抑,不知怎的,竟而回过神来,只见眼前一生满倒刺的铜球正向自己挥至。他大吼一声,伸出双手,拼尽全力,将那铜球牢牢抓住。同时双足用力一蹬,直直踢中身前之人。
他这一踢全无章法,但力道大得出奇,那铜角蚧万没料到他竟能败中求胜,被郭树临双脚踢中丹田,立时口喷鲜血,往后便倒,转眼间便没了呼吸。
郭树临翻身跃起,双手被铜球上倒刺牢牢钉住,但他竟似浑然不觉,双眼血红,喊道:“来啊,你这个魔头,我不怕你!我家好心收留你,你却传下功法,害我一村之人尽数冻成冰石。我父亲得知你成了圣女,去向皇上告御状,却被满门抄斩。我现下孑然一身,又有何惧?”
他这话一出口,九头蚰蜒中一脸戴蜈蚣面罩之人身子一颤,瞬间停住了前进脚步。
金角蛉见他再杀自己一名兄弟,不由气得目眦欲裂,听他此时不知所谓,也不去细想,手向前一挥,喊道:“砍去他四肢,喂他吃下,万不能便宜了他。”
话音刚落,适才那蜈蚣面罩之人身子一晃,已来到了郭树临身前,速度之快,肉眼竟无法捕捉。
无角蛑大惊,厉声道:“你不是铁角蚣,你是何人?”
那面具男不答,叹息一声,随手一拂,郭树临身子一软,缓缓倒地。
无角蛑一向自负武功高强,连杨天辰也不放在眼里,但此时见到这位冒充铁角蚣之人,竟半点也看不出他的深浅,心中不由暗自戒惧,缓缓运功,准备雷霆一击。
“铁角蚣”沉默片刻,缓缓伸手,将自己头上面罩取下。
一名头发面容皆如白雪的男子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你是……刚才那酒肆掌柜?你杀了铁角蚣,冒充于他,一直混在我们中间?”无角蛑大惊。
那男子眼神郁郁,声音中似有哀愁之意,道:“我没杀他,不过封了他穴道,藏入了酒肆深处。这四位少男少女……与我渊源颇深,我不能让你们杀他们。你们这便离去吧,不然再过片刻,你们只怕要遭遇杀身之祸。”
“杀身之祸?就凭你?”无角蛑冷笑道。
酒肆掌柜摇了摇头,道:“不是我,是你们死去的兄弟。”
说完,他不再看无角蛑一眼,提起郭树临,转身向隧道深处走去。
“别想走!万针行空!”无角蛑大喝一声,衣衫之下突然涌出无数金色飞蛑,挺着银色细针,向着酒肆掌柜袭去。
眼看那飞蛑就要钉入掌柜身体,那掌柜似是全未察觉,只听“噗噗噗”数声,那飞蛑尽数没入掌柜体内,随着飞蛑再次飞出,那掌柜身形顿时四分五裂。
无角蛑走上前去,拾起地上碎片,细细查看。金角蛉此时已经恢复了行动,随之上前,道:“老九,怎样?”
“碎裂的只是铁角蚣的衣物,让他们逃了。”无角蛑淡淡地说道。
“逃了?怎可能?”金角蛉大惊道。
无角蛑沉思道:“那掌柜绝非等闲,这山洞又与其酒肆相连,前方定有重重陷阱,如我们贸然追进,只怕凶多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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