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一回头,就见皇上站在他身后冷冷的看着他。
“父皇。”
安王愣愣的跪在地上,心中诧异,怎么会,不是说程翊准备谋反,将父皇软禁了吗?
“父皇,儿臣.....。”
怦的一声,皇帝将手里的茶碗摔向安王身上,赶进来的妃子皇子吃了一惊,跪到地上。
皇帝将安王骂了个狗血淋头,安王有苦说不出,他又被老八摆了一道,是他太心急了,父皇这病断断续续的病了好久,听太医说只怕这日子也不长了,他却忽略了,老八狡猾,怎么会将那么明显的疏漏让自己抓到。
他狠狠的你捏拳,心中愤恨,父皇就是偏心,他不过是以担心他的名义闯了进来,这若是老八,父皇必定夸他仁孝。
皇上将人骂了一通,便将人都撵了回去,只留下了程翊,众人一见连安王都被骂成了这样,而且听皇上的声音中气十足,可能就是不想见他们,赶紧一个个躬身告退。
最后一个人刚走,皇帝便捂着胸口,接着便吐了一口血,程翊立刻扶着他坐到床上,命人去宣太医。
“不用,去把药端来,快去。”
程翊将太医熬好的药递给他,他服了药,气息慢慢的平稳下来,扶着程翊的手,程翊看着他父皇手上青筋突起,却感觉不到他的力量,心中一凛,鼻头有些发酸。
“父皇,莫要动怒,平心静气。”
皇帝喘了两口气:“父皇年纪大了,早知道你大哥心思不正,那孩子打小好胜心太强,他是我的第一个孩子,我怎么能不疼他,他刚出手那会,我把他抱到我身边,我激动的几晚没合上眼,只是这天下,只能有一个皇帝,这皇位必须是你三哥的。”
“与其到时候让他心里失落,倒不如一开始就不给他希望,却不知他如此偏激,几岁就知道耍手段,如今更是争权夺势,我老了,撑不了多久了,将来若是我去了,你那些兄弟,老六老十忠厚,却不是大才,可给个闲职或给块封地,最好是给个闲职,他们俩懒,怕死,都不想掺和政事,老五精明圆滑,可以担重任,老七心眼多,好管闲事,给他找个事多的职位,小十三年幼,让他母亲养残了,我走后,让贵妃陪葬,给他块封地,我替他选好了,就鄢陵,鄢地偏远,不大,他安安分分的做个王爷,也能过得逍遥自在,至于你大哥,若是他执迷不悟,那就杀了吧。”
他一连说了好久的话,停下来时已经是气喘吁吁,程翊道:“父皇别想那么多,有皇兄在呢,父皇好好休息。”
“你一定要好好辅佐你皇兄,我这么多儿子中,能担重任的,也就你和老五了。”
“儿臣定会好好辅佐皇兄,父皇要不要见皇兄。”
皇帝叹了口气:“不见了,他打小就同我不亲,见面了也没什么话说,三两句的,我又要训他。”
“父皇良苦用心,皇兄自是晓得的。”
皇帝拍拍程翊的手:“长宁侯府的丫头是你喜欢的,早点娶回来吧,父皇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等父皇好了,亲自主持儿臣的婚事。”
“别等了,父皇的身体父皇自己清楚,这是父皇的报应,父皇负了你母后,她不愿意见父皇,那就不见了,见面了反而多添烦恼,也不能离去的那么洒脱了。”
皇帝说到最后开始自言自语起来,程翊喉中发痛,若不是他猛然发现,他也不知道父皇的病这么重了,他一直以为父皇是最厉害的人,可是如今才发现,这个最厉害的人老了,他不能做什么去挽留他,谁都不能阻碍这世间的法则,生老病死,他只能尽力完成他的心愿。
“也不知道朕死了,你会不会为朕留眼泪。”
他没说谁,程翊知道这是在说他母后,有时候他也不知道他父皇究竟是爱他母后,还是求而不得,若是他爱的女人,必然珍之护之,不叫她受一点委屈,他父皇和母后,一个爱面子,拉下一次脸,丢了脸,就再不愿服软了,一个心软嘴硬,眼里容不得沙子。
到底是忍不住道:“母后若不是因为心里有父皇,又怎么会计较父皇的女人,父皇以为,母后是那等拈酸吃醋的女人,母后为了父皇,在这皇宫守了一辈子,父皇真的忍心,抛弃她了吗?”
“父皇还没亲眼看到你成家生子呢,着人挑个吉日成亲吧。”你成亲了,父皇就可以和你母后坐在一起,接受你和你媳妇的跪拜了。
程翊推开门走出皇帝的寝宫,一阵风吹过,竟还有些凉,他吩咐福寿禄好好伺候皇上,便往永宁宫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