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就算当初白少川告诉他,有朝一日他会离开,甚至隐晦表达了不会与任何人有联系的意思,可贺桐阳依旧没在意。他始终觉得,兜兜转转这么久,他们已经是可以称之为家人的存在了,又怎么可能真的断掉联系再无瓜葛呢?
直到这一次白少川忽然消失两年多,一点消息都没有,甚至动用贺家所有势力去查都查不出半分消息。贺桐阳才猛然发现,白少川说的要离开,是真真正正脱离以往所有的关联,就像与世隔绝一样,彻底消失。
那一瞬间,贺桐阳觉得这个最了解白少川的自己,在某个不知道的时候,开始被排除在了白少川接纳的范围。成了芸芸众生中,可以被白少川割舍掉的存在。
那种感觉……就像是你最亲近的亲人,忽然有一天将你当做陌生人,无视你的存在,将你排除在自己的生活之外。
不疼不痒,却压抑难受。
这种感觉突如其来,贺桐阳甚至连适应都来不及。在找不到白少川的这段时间内,一边和其他贺家人一样担忧着白少川的安全,一边又忍不住胡思乱想。
白少川的突然回来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以至于他接到那个电话后完全没有想好自己该用什么态度来迎接白少川的归来,下意识跳脚炸毛像每一次被白少川调侃怒了那样回应。
就好像……只要像以前那样相处,一切就都没有变过。
而这种强硬维持着的熟悉,在白少川拍了他肩膀之后,轰然倒塌。
同时衍生的,是一种由内心散发的放松。
这个人,不管做了什么选择,哪怕是真的将在某一天选择彻底离开,也不是因为他想断掉和贺家和自己的感情。
自己的兄弟……或许只是有了些不能说出口的秘密,而这个秘密或许会阻止他们相见相处,却永远不会阻隔掉这份相依相伴的友谊。
白少川笑意清浅,看着贺桐阳眼底神色连变,却只安安静静等待着他慢慢接受。直到他回过神,才又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带着他走进客厅坐下,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伯父最近怎么样?”
贺桐阳撇了撇嘴:“老爷子好得很,只是这两年除了打打拳外,把精力都放在了找你上。已经好久没看他好好出去钓鱼下棋,找那群老爷子聊天了。”
白少川垂了垂眸,笑着摇头:“是我欠考虑了,过几天闲下来我会回去一趟。你让老爷子放心吧,我没什么事。”
贺桐阳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客厅里几个人,又再次看向白少川:“川儿……真的不能说是什么事么?”
“我不是说了么?我打算皈依山林隐世避居,体验一下隐士高人的生活。”白少川似笑非笑。
“切!”贺桐阳‘蹭’地站起来,瞪了他一眼:“算了算了,不想说我还懒得听呢!”说完就大跨步走到门口,临出门前才又回头嘱咐了一句:“你记着快点回来啊,老爷子都想死你……白晓了!”
直到贺桐阳离开,白少希才靠在沙发上道:“难得赤诚。贺桐阳眉目清正,以后的运势不会太差。”
话音一落,安泽的神情明显怪异起来,片刻后倏地起身走回房间。
白少希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看着空荡荡的楼梯,表情尽是茫然。
“他应该是适应不了你这种神棍模样。”白少川悠闲地开口,“不上去安抚一下?”
“……”坐在沙发上良久,白少希到底还是站起来,匆匆跑上楼用钥匙打开了那间卧室。
白晓很苦恼:“师兄真的不能接受现在的小希啊……怎么办?”
“迟早的事情,一个割舍不下,一个不愿放手。更何况……”白少川说到这里忽然一顿,笑着摇了摇头,没再继续说下去。
白晓好奇地回头看他:“何况什么?”
“没什么。”白少川揽着他亲了一下,没有回答。
他该怎么告诉白晓,冥冥之中有种感觉告诉他,他们迟早还是要凑在一起,或者是依旧在这个现世,又或者是在无数修士可望而不可及的仙界。
而到那时候,无论白少希是什么样子,是什么身份,安泽都甘之如饴。
这种解释太过玄妙,连他自己都想不出个所以然,又怎么可能和白晓说得清楚呢?
白晓没再继续追问,反而是自顾笑起来:“不过没关系啦,师兄和小希那么在意对方,一定会和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