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过年期间,江皓的日常就只有三个字——吃剩饭。
大年三十那夜周舟留下的大餐他没有舍得丢掉,又没办法一次吃完,竟鬼使神差地做出了极端不符合处女座性格的行为:把它们用保鲜膜打包好统统放在冰箱,每天就像有艰巨的任务一样,逢到饭点便把于身体无害的剩饭拿到微波炉里热热吃吃。
如此一来、待到冰箱空空如也时,也到了恢复上班的时间。
憋了整个春假的主顾们再度蜂拥而至,整容咨询者络绎不绝,害江皓一整天都不得休息,终于到了下班的点儿,想到空荡荡的家和说不清的烦心事,反而不那么想离开办公室。
“江医生,我们要去凉川小筑找周舟吃饭啦,一起吗?”护士小姐打来内线电话问道。
“……不了,我还有事。”江皓想起那天小厨子泪眼朦胧的可怜模样,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他虽算不得心软仁慈,却并未如此伤害过他人。
其实周舟那点心思,江医生从始至终全明白。
撩是自己主动撩的,如若想接受,顺其自然下去没什么不好。
反之亦然,即已拒绝就该不联系、少惹麻烦。
所以现在不上不下的混沌心情,实在太过于微妙又可恶。
“那好吧,你不去周舟会失望的。”护士窃笑着挂了电话。
江皓皱眉摘下护目镜,坐在桌边走神。
手机忽地一阵震动,屏幕上又显示出大年夜时景照所使用的号码。
或许时间能治愈绝大部分东西,但被伤到遍体残缺的初恋,恐怕永远不在其列。
江皓拒绝接起,被断断续续的声音搞得心烦,索性将那号码拖进了黑名单。
他这一整天太繁忙,上顿饭还是健身房早晨的麦片粥,现在天色已晚,饥肠辘辘,不由习惯性地找出包辛拉面走到休息室。
可还没等水烧开,就已失去耐性,打开袋子捏了捏便径直吃了起来。
恐怕谁也想象不到,这样一个理应在花花世界享受春意的大帅哥,竟然如此打发自己。
大概从和景照分手的那天起,他作为平凡人的热诚与好奇就被践踏光了。
汤面不如干脆面酥脆,咬在嘴巴里是苍白的面粉味。
江皓颓然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心如死灰。
或许像他这种情商崩溃的变态,最应该孤独终老,不要再出去祸害老实人。
如此这般想着,江医生又自欺地自我安慰:那夜对周舟的残忍,其实也是种变相的好心,让他对糟糕的对象减掉无用地期待,有什么不对呢?
——
事实上,渐渐打起精神来的小厨子并没有太复杂的心思,只因根本放不掉对江医生朦胧却真挚的好感,而没勇气再出现在对方面前。
他由此退掉了健身房的课程,改为每日早晚在三里屯附近跑步锻炼身体。
某天夜里左煜开车路过,正好瞥见周舟渺小的背影,立刻减缓车速朝外喊道:“喂,污染这么严重还在外面运动,你傻啊?”
虽然天寒地冻,周舟脸上却已带着细汗,他保持着匀速,喘息回答:“习惯啦,跑一跑比较有精神。”
左煜停车下去,一把揪过这家伙:“给我做饭去,做得好就送你台跑步机。”
“今天不想做。”周舟挣扎。
左煜轻而易举地按下他的反抗:“我怎么有你这么爱偷懒的员工?!”
“我没偷懒,今天轮休。”周舟扑腾着胳膊未果,最后无奈抬手:“而且下午被菜刀切到。”
左煜这才看到他食指裹着纱布,慌张得要命:“我、我不知道,严重吗,去医院了吗?”
“破了一点点而已,刚学切菜时常这样。”周舟摇头:“没关系的。”
不料左煜却想都没想,很突兀地将他的手指握到眼前,紧接着又不知如何是好,全然僵在风中。
周舟不由笑话他:“真的没关系,明天就好啦,不会影响工作的。”
左煜干什么都胆子大,偏没胆量在小厨子面前裸/露自己的心思,毕竟是不是喜欢男人这件事,就连他自己也没有搞清楚。
周舟摆手挥别:“我再跑会儿,你去玩吧。”
“站住,我有好东西带给你!”左煜这才想起正经事,从车里翻出个信封得意洋洋地说:“叫哥哥!”
周舟满脸围观智障的神情。
左煜不服气:“真的!是日本来的信,之前那个酒店主厨给我的!”
“诶……”周舟一个激动,立刻伸手去抢。
左煜心怀鬼胎地往后躲,直到逗得小厨子真的有点恼了,才笑着交出。
周舟接过后,打开的动作有些发抖。
他从来都是如此,会为旁人呕心沥血献出关怀。
左煜一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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