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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晃悠悠调整好摄像头角度的小厨子露出消瘦的脸,果然呢正在医院的格子间里输着点滴,他张开嘴巴想讲话,却忍不住咳嗽起来。
江皓着急地问:“流感?发烧吗?输的什么药?”
周舟捂着脸点了点头,把镜头调到医生的诊断书上。
又是病毒性感冒,他那个破体质即便在东京也没幸免。
江皓很郁闷:“有人陪你吗?”
周舟摇头,终于哑着嗓子回答:“输完就打车回去。”
“别讲话了,多喝热水。”江皓这周手术被排的满满的,实在是鞭长莫及,只好如此嘱咐。
周舟莫名弯起嘴角:“直男热水……”
“我直不直,你不是最清楚吗?”江皓哼了声。
尽管周舟心结未解,却仍对着屏幕上他的俊颜开始脸红。
毕竟他们彼此有过人世间最亲密的关系,即便因为感情破裂而分手了,也很难彻底变成陌生人。
“如果黄莉那里住居条件太差,就搬到附近公寓住吧,我找朋友帮你安排。”江皓不放心他继续在那个上了年头的地方潦草生活。
“不关你事,我挂了。”周舟立即拒绝。
江浩没办法地望着消失的视频画面,后悔了两秒没有截屏留念,接着立刻打开携程软件,把十一假期的机票调到了三十号的晚上,心急火燎的确认,连面前的食物都失去胃口去解决。
——
周舟这次生病完全是照顾病倒的黄莉时被传染的,结果餐厅里两个最靠得住的厨师双双倒下,若不是健一靠着面子找来撑场面的朋友主持厨房的工作,恐怕店都要暂时关掉了。
日日劳累便没怎么去运动的小厨子抵抗力变得十分低下,跑去医院输了几天液后,不仅没有痊愈,反而发展为慢性支气管炎,整天倒在屋子里咳个不停。
这让稍微好转的黄莉很郁闷,给他煮了清咽的汤水端过去道:“要不然还是去住院吧,万一拖严重了,那我可真是罪孽深重。”
裹着被子看书的周舟摇头:“不至于啦,要不是生病了不好进厨房污染,我都可以做菜了。”
“少逞强。”黄莉调好电炉的温度:“把汤喝了再好好睡一觉,可真别再着凉。”
周舟朝她笑。
黄莉问:“你傻乐什么?”
“莉姐,要是你真是我姐姐就好啦。”周舟忍不住道:“比我亲哥哥好多了。”
“傻样儿。”黄莉比他大十多岁,忍不住伸手拍了下小厨子的头,走出卧房后道:“早点休息。”
周舟颔首,合上手中的书。
江医生寄来的小说果然和他本人一样,十分难懂啊。
很努力想要变的有文化的小厨子深叹了口气,像个破掉的玩偶似的,难受地倒在了床褥上面。
——
夜深人静,病中的人自然而然睡得很沉。
走廊行李箱滚动的声音和悉悉索索的交谈完全没有唤醒周舟,直到一只温热的大手附在他的额头上,才叫他懵懵地睁开了眼睛。
江皓的轮廓在月色中很模糊。
周舟以为自己在做奇怪的梦,直到发现他开始研究丢在榻榻米上的药盒,才恍然地挣扎坐起:“你、你怎么在这儿?!”
“放国庆假,听说你的病一直没好,就来看看。”江皓回答得理所当然。
周舟想要赶他走,却又狼狈地咳嗽个不停。
“安心,我定了酒店,给你打一针就走。”江皓从随身的背包里拿出一次性的针头和玻璃药瓶:“这是新药,我看过你的化验报告,应该效果不错。”
周舟捂着嘴巴、张大疑惑的眼睛。
“是黄莉给我看的。”江皓问:“难道你想这么一直咳下去吗?”
无论如何,他专业的医学知识都靠的住,周舟在犹豫中卷起了袖子。
“要肌肉注射。”江皓淡淡失笑:“趴下。”
周舟立刻尴尬地捂住屁股:“那我不打了。”
“还有什么地方我没看过?难道我会占病人便宜?”江皓一边反问,一边熟练地打开药瓶,把透明的药液吸进针管:“可能会痛。”
大家都对医生有敬畏之心,周舟也不例外。
他闻到药味、看到闪亮的针头,便莫名其妙地产生犹豫。
趁此机会,江皓抬手便把小厨子按倒在被子上,稍微拽下他的睡裤,在皮肤上消毒过后,毫不犹豫地扎了进去。
果不其然的疼痛取代了周舟的羞耻心,他很怂地抓住枕头,满脸纠结地怂到发抖。
大约过了十秒,江皓才完成注射,却瞬间食言,俯身拥抱住小厨子说:“为什么不好好照顾自己?”
整个身体都被温暖笼罩的亲密让周舟不安起来,小声抗拒:“关你什么事?”
江皓淡笑,亲了亲他柔软又凌乱的短发,松手起身:“好了,我要回酒店了,明早应该会有好转。”
周舟被这还带着睡意的夜晚搞得懵逼,又因大美男那副笃定自己还喜欢他、会原谅他的态度而有些郁闷。
可事实呢?
逼迫自己就像与蒋司绝交那样决绝啊……又似乎做不到。
正在走神的功夫,江皓已经关掉小夜灯,守信地离开了。
周舟趴在原处,看到他留在榻榻米上的药和从外面打包的清火茶,不禁重新抱住枕头,失去了谨慎思索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