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病房设有一扇门和一个窗户,门通向走廊,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外面的世界。其中一位病人经允许,可以分别在每天上午和下午起身坐上一个小时。这位病人的病床靠近窗口。而另一位病人则不得不日夜躺在床上。当然,两位病人都需要静养治疗。使他们感到痛苦的是,两人的病情不允许他们做任何事情借以消遣,既不能读书阅报,也不能听收音机、看电视……只有静静地躺着。而且只有他们两个人。奥,两人经常谈天,一谈就是几个小时。他们谈起各自的家庭妻小,各自的工作,各自在战争中做过什么,曾在哪些地方度假,等等。
……”
站在稍后位置的监考老师,看着整个考场都在思索的时候,最角落的考生正在奋笔疾书,虽说开放性的题目,很少出现作弊的情况,可也不是没有,他走过去,看了看考生的名字,又看了看他的作文,却再也挪不开视线了。
“每天上午和下午,时间一到,靠近窗的病人就被扶起身来,开始一小时的仰坐。每当这时,他就开始为同伴描述起他所见到的窗外的一切。渐渐地,每天的这两个小时,几乎就成了他和同伴生活中的全部内容了。
……
躺着的病人津津有味地听这一切。这个时刻的每一分钟对他来说都是一种享受。描述仍在继续:一个孩童怎样差一点跌入湖中,身着夏装的姑娘是多么美丽、动人。接着又是一场扣人心弦的网球赛。他听着这栩栩如生的描述,仿佛亲眼看到了窗外所发生的一切。”
又一个监考老师看到刚才的老师,在那里一动不动,奇怪的走过来,想看看他在看什么,也不由得被吸引了。
“一天下午,当他听到靠窗的病人说到一名板球队员正慢悠悠地把球击得四处皆是时,不靠窗的病人突然产生了一个想法:为什么偏是他有幸能观赏到窗外的一切?为什么自己不应得到这种机会的?他为自己会有这种想法而感到惭愧,竭力不再这么想。可是,他愈加克制,这种想法却变得愈加强烈,直至几天以后,这个想法已经进一步变为紧挨着窗口的为什么不该是我呢?
他白昼无时不为这一想法所困扰,晚上,又彻夜难眠。结果,病情一天天加重了,医生们对其病因不得而知。”
最后一个监考老师,看着最后方的两尊雕像,也奇怪的走了过来,虽然考场有很多监视器,但是监考老师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的偷懒啊。然后,雕像变成了三座。
季灿感觉灯光暗了许多,抬头被三尊雕像吓了一跳。
“看什么啊,快点写。”第一个老师焦急的催到。
季灿不由得笑起来,一边笑一边写。
“一天晚上,他照例睁着双眼盯着天花板。这时,他的同伴突然醒来,开始大声咳嗽,呼吸急促,时断时续,液体已经充塞了他的肺腔,他两手摸索着,在找电铃的按钮,只要电铃一响,值班的护士就立即赶来。
但是,另一位病人却纹丝不动地看着。心想,他凭什么要占据窗口那张床位呢?
痛苦的咳嗽声打破了黑夜的沉静。一声又一声……卡住了……停止了……直至最后呼吸声也停止了。
……
稍过几天,似乎这时开口已经正当得体。剩下的这位病人就立刻提出是否能让他挪到窗口的那张床上去。医护人员把他抬了过去,将他舒舒服服地安顿在那张病床上。接着他们离开了病房,剩下他一个静静地躺在那儿。”
季灿写到这里,第一个监考老师,被人拍了一下,他焦急的摆摆手
“有事等会说。”
那人不依不饶,继续拍着,那老师恼怒的回头一看,学校领导组成的训考组正站在那里。
剩下的两个老师装作看不见,死死的盯着季灿的作文,只差最后一句了。斗大的汗珠从二人头上掉下来。众人侧目中,季灿终于写完了最后一段:
“医生刚一离开,这位病人就十分痛苦地挣扎着,用一支胳膊支起了身子,口中气喘吁吁。他探头朝窗口望去。”
训考组并没有深究什么,毕竟正在高考中,只是校长说:
“四人分散一点,不要挤在一起。”
三个老师一边答应着,一边抽空回头看了一样,季灿写下完了最后一句:
“他看到的只是光秃秃的一堵墙。”
“我考!”三个监考老师齐声声的说。
季灿听见声音一抬头,看到的是面色铁青的巡考组,和三个雕像。
下午的数学,是季灿最近疯狂抱佛脚的科目,再加上脑子里面的“百度”,也算是愉快的考完了。
高考如若白驹之过隙,忽然而已。
牵绊着你一生的高考就这样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