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了豫州人的埋伏。更多的荆州汉子哪里知道豫州口音,他娘的听上去和司隶那边人差不多,他们还以为这是朝廷设下的计,让他们荆州人自己内讧了!
在许多人眼里,这是哗变,这是炸营了!
荆州人就像没头苍蝇一般在营地中左冲右突,混入其间的凉国人只需要抬着刀就有人自己撞上来!
这样的战斗,让刘备怎么打?根本就没人听他的,甚至压根没多少知道主帅就在这里。
上万人的混战,没有旗帜没有金鼓,他拿什么聚拢士卒?靠嗓子喊啊,就算张三爷能喝断当阳桥,也没法让自己的嗓音传出十里地,更何况张翼德如今根本不在他的身边。
马岱为了战事顺利,早让人把南面三座大营的大纛拔了去,就连金鼓六件都被收了去,只留下一把在暴雨中耷拉着旗子的木杆子,那玩意儿下着大雨看上去就跟普通丈八长矛没什么两样,何况比旗子沾水挂在上面可比长矛沉多了,就算三流武将都未必能挥得起来,寻常士卒要抱住了就会被几十斤的旗子压倒。
这样的混乱,不止刘备一个营,位于南部的魏延营地与赵云营地同样面临如此的混乱,倒是北面的黄忠与张飞逃过一场厄运,听到喊杀声急急忙忙各自集结了千号人马便向着这边冲了过来。
可是刘备的大营极大,五营互为犄角却也离得十几里的距离,哪里会是顷刻可至的?
在炸营的瞬间,赵云便知道出了大事!先是集结了上百部下向着西南大营中间大纛的位置杀了过去,置于那些混在部下当中的豫州军?哪个会是常山赵子龙的对手!
可当赵云一番冲杀,聚拢了上千士卒杀到大营中间听着整个大营喊杀震天,看着成片的部下倒在来自掀开营帐操持弓弩的凉国人手中时,迎接他的是放置大纛的位置只留下一个黑乎乎的泥水坑,他的大纛早已不知去向!
“赵云在此,荆州军速速面北营救使君!”
“赵云在此,荆州军速速面北营救使君!”
“赵云在此,荆州军速速面北营救使君!”
此起彼伏的喊声,自赵云的白马为中心,由身旁的士卒声嘶力竭地喊出声来,越来越多的士卒汇聚在赵云身侧,一同向着北面十余里外的中大营奔去。
尽管交锋的短时间内赵云最大程度地减少了荆州军的损失,仍旧有超过五千士卒陷于阵中,而这之中超过半数的人已被豫州军的弓弩射死。
比起赵云,魏延更是果断,先前他的人马走的慢些,而魏延又习惯于压阵行走于最后,因此当营中爆发出喊杀声时他本人与两千余士卒尚未入营,眼见营中暴乱,而且中军的位置更是喊杀声震天,魏延当即传令所有部署原地掉头,阵后变阵前,回马向中军大营杀去。
他果断,但有人比他更果断。
五千游曳的凉王覆甲军早已从营后绕到营门右侧,马蹄声伴着雷鸣轰然炸响,绕过北冲而去的魏延,直直地从营门之外他的部下当中踏过,枪刺齐出,马蹄践踏,硬生生地将他的兵马截为两段,更是逼的想要出营的部下又被顶了回去,被追击而上的豫州步卒捉单厮杀。
魏延听到身后爆发的马蹄声便暗道不好,擎着长刀策马急忙左奔,身后百十名骑兵亲随紧随其后,传令步卒继续向北援救。
魏延不能去顾及身后的士卒,五千重骑呈锋矢阵冲锋的杀伤力莫要说他一个人,就算给他同样数目的荆州骑兵也无法阻挡……尽管此时又急又怒,却没有冲坏魏延的头脑,硬碰硬只有被铁骑踏做肉泥一途。
那是凉国重骑,这个时代具装甲骑的始祖,就算朝廷的虎豹骑兵都难阻其锋芒!
他要兵行险招,截击敌军锋矢之首,将敌军最勇猛的将军斩于马下,使敌军群龙无首,再引营中士卒将这支敌军精锐诱杀于此处!
而凉王覆甲骑的锋矢,正是马岱!
马岱左右各有五名凉王骑,皆是凶悍骁勇之辈,只有他们才能担当最疲惫最危险的阵首,冲破敌军重重阵线撕出缺口。
佩戴具装重铠的大宛名驹高高跃起,马蹄踏碎阻路敌军的颅骨,马岱长矛横扫,杀穿敌军最外层的士卒,眼前猛地豁然开朗,他继续引军向前冲去,足足前冲数百步估计后面骑兵都已冲杀出来,这才拨马向北,准备进行第二次截杀。
就在这时,回马之后的马岱才发现斜斜地,一名威猛战将距离自己只有不足五十步,率领百余骑兵调整着方向策马擎刀向自己杀来!
“魏延在此,敌将受死!”
暴喝声中,马岱扬起长矛,拨马迎上。
此人眼光何其毒辣?留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