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我们赵氏一族有多显赫富贵,其实都是谣传,说出来也不怕县令大人笑话,我们赵氏一族是有点银子,不过大多在建村买田时用了,现在是表面风光,暗里悲怆,早已外强中干,这些年江油的百姓受灾,我们赵氏一族也不能幸免,只怕是心有力而余不足了。”
“都不好受啊”陆皓山有些感慨地说:“有名的赵氏一族都这样的境况,何况普通的老百姓呢。”
“大人,不知此次征税需要多少银子呢?”赵敏有些好奇地问道。
陆皓山犹豫了一下,开腔说道:“加上辽饷,合计两白银。”
“二万两?这么太多了吧。”赵敏吃惊地说:“一个县能有一万两,朝廷和皇上也不用如此发愁了。”
“我们江油田地多,但是能免田赋的田很少,朝廷派辽饷是每亩为一分二钱,光此一项就是一个巨大窟窿,再加上一次收一年的税赋,老百姓担上加斤,苦啊。”
陆皓山说这话的时候,心情也有些复杂,相对来说,大明农业很发达,在洪武时期,在务实的朱重八同志的大力鼓励下,农业得到极大的发展,有史料可查的,登记在册的田有一百八十余万顷,平均分配到每个全国的一千四百多个县,每个县也有一百二十万亩土地,就是税务再轻,这么多田地,大明的财务也差不到哪里去,可实际上,大明的财务可以说糟糕得一塌糊涂。
大明少有财政健康的时候,大多时候都是拆东窗补西窗,张居正是个牛人,他在位时国库破天荒有几百万两结余,可是后金一作乱,那点银子一下子就折腾光了,到了崇祯时期,国库一年收入在三百万到四百万两之间,可是光是辽东战事,每年的花费就高达三百万左右,也就是说,全国的收入差不多全填在那个无底洞了,可是大明那么大,不可能把银子全花在辽东的,于是,朝廷干什么都缩手缩脚,边疆士兵欠饷、各种开支萎缩,实在没有办法之下,加征辽饷,在辽饷之后,还有剿饷、练饷。
就是辽饷为例,一亩征一分二,一个县有近一百三十万亩,明末耕地有所减少,就以一个县一百万亩、每分征收一分计算,一个县光是辽饷也有十万两,全国一千多个县,少说也有上亿两,可实际上,辽饷分派约六百七十万两,实收仅五百多万两,就是这次征税为例,江油县要上缴二万两,全国一千四百多个县,那至少也得二千多万两,而实际上到手最多也就三分之一。
原因很简单,那些士族、皇族占地众多又不用缴纳税金,把劳役这些都转嫁在老百姓身上,表面征得少,可是苛捐杂税太多了,火耗、粮耗等,这些都加压在老百姓的头上,征得多,实际上缴到国库的少,国库空虚,不断加征,老百姓的生活能不困苦吗?
也就是华夏民族这种勤劳、暗隐的品质,才能忍受这种生活,不过也是这样的品质,华夏民族才能一直屹立在世界的东方。
陆皓山这句话发自内心,真心替江油的百姓诉说,就是赵敏听了也有些感动,她眼睛转了转,笑着问道:“助人向善,我们赵氏一族向来不甘人后,为江油的父老乡亲出力,不知作为江油县的父母官,大人又捐多少呢?”
“本官捐一年的俸禄。”陆皓山毫不犹豫地说。
“那好,那小女子代表家父,捐大人十倍的俸禄。”赵敏马上说道,对她来说,这几百两只是小意思。
陆皓山一年的俸禄大约是四十两,十倍也就四百两,四百两对普通老百姓来说,这已是一笔天文数字,但对江油的首富来说,只是九牛一毛,陆皓山自然不能满意。
“本官职低薪簿,平日还算两袖清风,不能和赵氏族相比,倒是让姑娘见笑了,本官有心无力,只能抛砖引玉,赵姑娘有心有力,还得请你多出一分力。”
“哦,那县令大人说我们赵氏一族捐多少合适?”
“这个当然是多多益善,少少无拘。”
还无拘呢,刚才捐四百两,明显不满意,真是说得比唱还要好听,不过赵敏早就有了对策,闻言笑着说:“县令大人为了江油百姓,还真是尽心尽力,小女子佩服,我们赵氏一族虽说有点家底,可也不是大风刮来的,看在大人这么诚心的份上,多出一份力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小女子有个小小的条件。”
陆皓山马上说:“有什么条件,赵姑娘只管道来。”
“大人是进士出身,想必才高八斗,聪颖过人,只要大人能回答我几个问题,小女子就是把体己钱拿出来,也要多尽一份善心。”陆皓山楞了一下,这算是有奖问答吗?ps:拜山期间,天天翻山越岭,现在没人养牛了,路都让杂草占了,要开路前进,累啊,多体谅,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