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之外,据探马回报,不沾泥正带着大队人马气势汹汹向平武扑来。
估计皇上还没处死自己,这一关自己都过不了。
程铁山在大堂里急得团团转,大声问道:“来人,都司府的人有什么消息,援军什么时候可以到?”
“大人,已经派了三批人去附近卫所请救兵,都司府的人也把此事升级最紧急紧务,向都指挥使禀报,援军只怕.....只怕一时赶不来。”一个手下战战兢兢地禀报。
“反贼平武还有多远?”程铁山心中一紧,连忙问道。
“回大人的话,大约还八十里,以他们的行军速度,估计一天就可以到达,甚至更快。”
大堂内一下子陷入沉默中。
师爷在一旁小声提点道:“东翁,这次贼势浩大,还装备了大量火器,据说人数达到上万人之众,小股援军根本没用,现在最大的指望就是松潘卫调集大军来镇压,可是从松潘卫到平武增援,最少也要三天时间,还请东翁及早决断。”
远水救不了近火,那不沾泥突然起事,谁也始料不及,而他手中有装备、火器,一路破竹般连攻几城,实力不仅没有损耗,反而越发壮大,再说他会收买人心,用抢到的粮食和金银财货收买百姓,引诱、裹挟、煸动百姓加入他的队伍,这几年收成不好,朝廷不仅不减税,对百姓剥削变本加厉,老百姓早就不满了,被不沾泥一鼓动,一个个扔锄头,拿起武器跟不沾泥干。
现在在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向平武进犯,简单胆大包天。
“大人,大人,不好了”就在程知府在思考间,一个心腹急急忙忙冲进来。
“什么事慌里慌张的?”心情不好,就是心腹也得挨骂了。
“回大人的话,城中百姓得知不沾泥要来攻打平武,一个个都急着要走,特别城中那些富户巨贾,拉着大车小车,准备携家逃出平武,钱捕头看到情况不对,把他们都拦住了,请大人下令这事怎么处置。”
好啊,都要走,只留下本官在这里守城是不是,想得美,程铁山咬着牙,面色狰狞起来,半响恶狠狠地说:“就说反贼已经包围了平武,出去也得被杀,本官为他们安全着想,任何人不准出城,全城男丁,特别那些富户的家丁护院全部征用,给我上城墙打反贼,只要援军一到,我们就得救了,有反抗不从的,就以通敌罪格杀勿论。”
此事程铁山要求所有知情人禁口的,没想到还是走漏了消息,事实上,这些消息很难封锁得住,毕竟闹得这么大,程铁山此刻也无意追查是哪个走漏消息,也没功夫追查。”
看到心腹手下楞在哪里,程铁山忍不住踢了他一脚:“还不快去,封锁城门,不许任何人进出。”
“是,大人。”被知府大人踢了一脚,心腹手下吓得打了一个激灵,连滚带爬地跑去执行命令。
“东翁,这....这不太好吧。”师爷脸色一白,在一旁小声劝道。
这明显是抱着一块死,现在的实力,肯定不是那不沾泥的对手。
“人多力量大,本官有守土之职,反正跑不了,还不如搏一把,只要援军及时赶到,我们尚有一线生机,本官都在这里守城,凭什么那些贱民不守,哼哼,师爷,你莫劝我,本官心意已决。”
地方官有守土之职,只要丢了城池,无论什么原因,都是掉脑袋,在龙安府的辖区内出了这么大的事,程铁山脑袋早就不保了,还不如在这里英勇一下,说不定能将功赎罪,至少不祸及妻儿,这是明末很多官员被杀的原因,因为他们根本不敢逃,明末张献忠进攻成都时,蜀王朱至澎想逃,可是被四川巡抚龙文光围住,不让他出城,让他与成都共存亡,以至蜀王夫妇最后以投井告终。
顿了一下,程铁山把下人挥下,唤来程家一名老忠奴,让他携自己自己最幼的儿子连同师爷的独生子从秘道出城,给两家都留下一根独苗。
......
阳春三月,处处都是一生机勃勃的景象,老树萌发的新芽已长成嫩枝绿叶,鸟儿在枝头上吱吱喳喳地跳,阳光明媚春色怡人,陆皓山正在后院里的桂花树下悠闲地口着新茶,突然,师爷李念携着一份情报急急脚赶来给陆皓山,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几个字:
“平武县破,龙安知府程铁山自杀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