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乱世就是动乱四起,英雄辈出;有人说乱世是法纪崩坏,灭绝人性;有人说乱世是物价飞涨,朝不保夕;有人说乱世物欲横流、人心扭曲,而目睹一个个无辜百姓倒下的孙熊只想说乱世就是草菅人命的狗屁时代。
没人同情,没人可惜,一队队无辜的百姓就像畜生一样被驱赶着攻城,又像一茬茬麦子一样被割倒,这些百姓有老有小,有男有女,看起来非常可怜,可惜这里是战场,稍有犹豫就是万劫不复,虽说孙熊很同情这些身不由己的百姓,那一张张无助而绝望的面庞也让他动容,可是他不得不一次次硬起心肠下令手下攻击。
义不掌财慈不掌兵。
箭矢、擂石、火铳,一次次无情地收割着百姓的性命,一时间哭喊声、惨叫声、弓弦的震动声、箭矢破空声和火铳的击发声不绝于耳,被迫攻城的百姓只能一个接一个倒下,可是城墙上川军的士气也惭惭消减。
男子汉大丈,屠杀手无寸铁的百姓那不是自豪,而是可悲,不少将士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攻击,心里把满清鞑子恨到了骨子里。
不知放倒了多少人,当日薄西山清军鸣金收兵时,宁羌州城外尸横遍野,鲜血染红了大地,那一块块的被凝结的嫣红犹如一朵朵在雪地里绽放的梅花,美艳且凄清。
都说人在江湖,身为由己,对军人来说,军令如山,何时又能由己,明知那些百姓没多大的威胁,他们的目标就是消耗弹药和箭矢,可是还是要把他们放倒。
一夜无语,好像有默契一般。当夜川军没有出城袭营,而清军也没有趁夜攻城,好像双方都需要一份宁静来回忆或总结白天所发生的事。
宁羌州城冲突了一天,城外驻在黑风岭的张锐部也和作战经验丰富的洪承畴较量了一天,洪承畴派人守着各个要道,只守不攻,龟缩在阵地内,用弓箭、火铳和火炮硬是编织了一张大网,张锐率部和洪承畴缠斗,很多时一触即走。倒也没有血拼。
很简单,还没有到血拼的时候,城内和城外的川军相隔不远,又有望远镜,双方可以通过烽火和旗语沟通联系,张锐倒也不急,精通野战的他,凭着犀利的火器和机灵的骑兵,用五千人硬是把坐拥三万人的洪承畴打得团团转。
当然。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张锐也不敢怠慢,第一时间就派人把最新的情报送回四川,交由陆皓山处理。
夜幕褪去。黎明来临,新的一天并没有给宁羌州带来和平,天一亮,清军新一轮的进攻再一次开始。
“官爷。饶命啊,我们都是本份的老百姓。”
“我们都是被逼的。”
“官爷,孩子是无辜的。请你放过他吧。”
“我不想死啊,求求你,放过我吧。”
好像昨日重现一样,同样的情景再一次出现,如狼似虎的八旗兵面无表情地用刀和皮鞭驱赶着那些百姓前去攻城,孙熊闭着眼,硬起心肠继续下达攻击的命令。
战斗一直持续到响午,就当孙熊等人以为今天又是这样过的时候,突然鼓声变了,变得沉重、有力,那腿步声也变得整齐有力。
“将军,将军,你看,清军开始攻城了。”一旁的严林有些兴奋地说。
孙熊眼开眼一看,不由整个人精神起来,没错,终于不再驱赶百姓来消耗弹药,改用正规士兵来攻城了,只见城外结了一个个方队,有人持盾牌、有人持弓箭火铳、有人推撞车、有人抬云梯,一副攻城状。
终于动真章了。
难怪敌人进攻自己时作为副将的严林还高兴得兴奋起来,一味屠杀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对一个优秀的军人来说是侮辱,一个真正的男子汉大丈夫,宁愿面对真对的挑战也不愿做这种伤天和的事。
看仔细一些,孙熊嘴边露出一丝冷笑:进攻的是汉八旗的士兵,这些投靠满清的士兵,自然要做冲锋在前面的炮灰。
对这种叛祖忘宗的人,孙熊自然不会客气,当那些汉八旗的士兵冲上来时,下令手下攻击,还要狠狠地打。
为了节省弹药,前面多是用鸟铳、箭矢和七眼铳,现在动真格的,孙熊把前面这批士兵换下去,换了一批养精蓄锐、手持新式火铳的士兵开始射击。
“砰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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