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延龄听到管家张贵擅做主张带领府中家仆去西厂要人的事情后气的险些昏厥。这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这不是添乱吗?
本来情况虽然不妙但远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张贵这么一闹恐怕天子要对他二人恨之入骨了。
张延龄思前想后觉得还是应该上表一封主动为大哥和自己请罪。
这样可以多少让天子舒服一些不至于真的拿大哥开刀。
说写就写,张延龄提笔疾书,很快便写就一封请罪奏疏。
他扫了一遍奏疏的内容,不由得苦笑。
他可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落到如此窘迫的境地,这都是拜那谢慎所赐,此人不一般呐。
“来人啊,我要入宫面圣。”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也不用在静观时变了,越早到天子跟前认错便越能得到天子的谅解。
张延龄乘着轿子到了西华门外,刚要进豹房便被值侯太监拦住。
“建昌侯,陛下说不想见您,您还是请回吧。”
张延龄面色一僵,沉默良久强自挤出一丝笑容道:“公公可否说说,陛下为何不愿意见张某。”
“这个奴婢便不知了。”
张延龄此刻几乎绝望。天子不愿意见他说明天子对他的看法也很大。
其实这也很好理解,这种事情在天子看来肯定是有人指使的怎么可能是一区区管家所为。
这点张延龄真是委屈冤枉啊,他是真的没有叫人去西厂要人的意思。
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天子不相信他且把他认为是和张鹤龄串通一气,谋害谢慎的凶手。
如此一来怕是他的下场也不会太好。
只要大哥一被定罪,他估计离锒铛入狱也就不远了。
张延龄踉踉跄跄的离开了豹房,过了许久才想到还有太后可以求,这便折而去了宫中。
来到太后寝宫,张延龄心酸不已的向太后陈诉他兄弟二人的悲怆境遇。
张太后听了良久,皱眉道:“哀家平日里跟你兄弟二人说过多少次,莫要恣意妄为。现在可好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想起哀家来了。”
她深居宫禁,对外面的事情并不十分了解。
若不是张延龄前来哭诉她还真不知道张鹤龄已经下狱了。
“你说皇帝不想见你,笃定是你指使家奴去西厂劫人的?”
张太后眉毛一挑,不悦的问道。
“老姐姐哟,陛下怎么想的我怎么知道,我这也只是猜测嘛。”
张延龄现在六神无主,要不是还有张太后这根定海神针在恐怕真得吓晕过去。
“哼,你大哥刚被抓走时怎么不来找哀家?”
“我......”
张延龄心情郁闷道:“这种事情不到万不得已不敢惊动姐姐的。”
“罢了,哀家这张脸早就让你们兄弟二人给丢尽了,也不介意再丢一次。”
张太后只觉得心力交瘁,摆了摆手道:“但哀家也不能保证你兄长无事,若是万一皇帝真的狠下心,你最好还是主动请除爵位保命吧。张家的香火不能就此断了。”
说罢,张太后便起身颤巍巍的朝殿外走去。
......
......
张家人要倒霉了,这是朝野上下热议的一件事情。
往日里吃了张家人暗亏的官员皆是大喜。
还真应了那句老话,天道有轮回,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
张太后虽然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可这一次正德皇帝的心意十分决绝,完全听不进去张太后的劝说。
张太后口干舌燥,心灰意冷,遂落寞而去。
紧接着天子便赐下一杯毒酒,命谷大用带给羁押在西厂的寿宁侯。
毕竟此人是天子的亲舅舅,明正典刑戮于西市实在是太不体面了,还是给他留个全尸吧。
谷大用闻言天子要赐死寿宁侯直是大喜。
他怕夜长梦多,连忙领了毒酒前往西厂。
到了关押寿宁侯的大牢,谷大用领着四名太监走至近前清了清嗓子道:“寿宁侯,陛下已经降下旨意赐你死罪。念在你是皇亲的份上,赐你毒酒一壶由你自裁。”
寿宁侯眼神空洞的望着谷大用,良久才意识到这家伙是来取他性命的,不由得破口大骂道:“你这个奸贼蛊惑陛下,你不得好死!”
“咱家得不得好死不知道,但侯爷今天是必须得死了。来人呐,伺候侯爷上路。”
说完那四个小太监便上前按住了寿宁侯。
谷大用倒了一杯毒酒,笑吟吟的走到寿宁侯跟前。此刻张鹤龄的嘴已经被掰开,惊恐的望着朝他走来的谷大用。
“咱家敬侯爷最后一杯酒,喝过这杯酒侯爷便上路吧。黄泉路上,奈何桥前想一想该怎么做人。”
说完便把毒酒灌入张鹤龄口中。
张鹤龄被呛的一阵剧烈的咳嗽,谷大用冷笑道:“侯爷不要再挣扎了,不出一盏茶的工夫毒酒就会穿肠破腹,你挣扎的越快死的便越快。”
寿宁侯自知必死无疑,眼神中射出两股野兽才有的凶光。
他不知怎的来了气力一把挣脱四名小太监的压制,扑向谷大用。
谷大用怎知这寿宁侯还有气力挣脱,避闪不及被张鹤龄扑倒。
二人扭作一团一阵撕打,张鹤龄狠狠的朝谷大用右耳咬去,这一口他用尽全力。
“啊!”
谷大用发出一声惨叫,再去看右耳已经被张鹤龄生生咬了下来。
鲜血顺着谷大用右耳伤口淌了出来,他痛的连忙捂住伤口咒骂道:“小崽子们
还在看什么还不给咱家把他拉开。”
这下四名小太监才意识到厂公被袭击了,一拥而上把张鹤龄拉开。
“哈哈哈,哈哈哈哈......”
张鹤龄放肆的大笑着,嘴角流下的鲜血染红了白色中衣。这一口,值了!
这毒药的效果确实很好,不多时寿宁侯便停止发笑,表情痛苦起来,最后他捂着肚子扭曲一团,翻滚起来。
“你这狗东西,临死还要作恶!”
谷大用痛的直抽凉气,狠狠朝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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