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头痛发作的如此之频繁。
这么想着,头又剧痛起来。
忽然,他又手撑在洗手台前,悄然无声地笑了起来。
原来,她有可能是他的过去中的一部分。
毕竟,他只有努力想过的事情,才会头痛。
这一切,都合理了不是吗?
他微微闭上眼,尽管头痛得要命,但是他还是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
走出去的时候,那洁还在睡着。
他直接穿好衣服,走到外面打了个电话给林秘书,“帮我查一份资料!”
林秘书心里早就有底了,于是一个小时后,在医院对面的咖啡馆里,两人见了面。
林秘书还是有些犹豫的,“这些,是高上校交给我的,说是总有一天,您会用得着让人锁在密码箱里。”
高原?
他早就感觉到那个男人对他不寻常,没有想到,会是这么地‘情谊深厚’!
交出东西的时候,林秘书的手颤了一下,默默地说:“高上校说,请您要想好,这个也许对您是致命的危险!”
秦陆的头已经开始疼了,他忍着,伸手触及那个厚厚的文件袋,指尖都是颤抖的。
这里面,是那洁的所有。
她的所有将在他的面前,无所遁形。
当然,也包括她接近他的目的。
他不是笨蛋,他可以感觉到她刻意地接近,那么,她是那个人吗?
她是他的过去吗?
将文件放到自己的手边,淡淡地吩咐小林先离开,而他静静地坐着,一边抽了一根烟,此时,他需要尼古丁的气味来抚平大脑的剧烈疼痛。
颤着手,将那份东西展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结婚照,那上面的女人无疑是她,而男人…
他的面孔扭曲了,此时头痛已经远远比不上心痛。
他看见了另一个自已,正垂着头温柔地望着怀里的她,还有他们的孩子。
他很轻易地就看出,当时拍这张照片的时候,她已经怀了孩子。
他的眼抬起,望向不知名的远方,心在颤抖着,那个臭小子,是他的儿子。
臭小子和自己长得并不是很像,但是却是像极了照片中的男人,明明五官没有什么不同,但是他对着镜子里照着的,绝不是这样子。
一个那么温柔,一个那么冷酷。
一个温润玉如,一个,有着无法磨灭的殘缺!
他伸手抚向自己眼边的那道疤痕,神情微微冷下来。
一页一页地翻着,他仿佛跟着她一起走进了那个陌生的秦家,一起看着她怎么一步一步地落到那个‘秦陆’怀里,怎么动的心,动的情。
他仰头,眼角有一抹泪光滑落。
原来,她一直是他的!
原来,她一直在等他。
原来,他所有对女人的不假词色,不是因为他天生冷情,而是也在等她!
头,痛得快要死去!
但是他,却在唇角泛起一抹微微的笑。
尔后,他又看到了两样有趣的东西,一张是她和‘秦陆’的婚姻状态栏,已经表明离婚,是单身。
但是,在最下面,却有一张纸,上面有他们的照片,上面全是英文——
那,是拉斯维加斯办的一张结婚证!
而它,还是有效的!
秦陆燃起一支烟,在头痛欲裂中思索着应该如何。
他回去的时候,那洁已经醒了,看见他一拐一拐地走进来,吓了一跳,“秦陆你怎么能乱走!”
连忙上前去扶他,而他坐下,半开玩笑地说:“现在就管上了?”
她的脸红了红,睨了他一眼,默默为他检察了一下才松了口气。
不管他说什么,她还是叮嘱着:“不能再乱走了,你得好好地养着!”
秦陆微笑着看着她,表情淡淡的。
那洁不好意思,假装去为他倒杯水,才回来的时候,手就被他的手臂给捉住了,用力地扯到他怀里。
“啊,小心水。”她尖叫一声,但是滚烫的水已经有部分泼到他的手上了。
他却是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只是瞧着她,轻轻地问:“今天在机场,我看到你了,那个男人是谁?”
其实他已经知道是谁了,只是他故作不知。
对于知晓以前的事情,他不准备告诉她,因为那是资料,只能让他了解,不能让他感同身受。
他要等到哪一天,他自己想起来的时候,再轻轻地告诉她,无论以前还是将来,他都一样爱她!
那洁小心地看着他,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了别的事:“你是不是因为这个,和我…”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听不见。
秦陆的嘴角泛起一朵极淡的微笑,一会儿才附上她的耳朵轻问:“和你什么?上床吗?”
她更不自在了,他的冷酷都到哪去了?
秦陆自己则有些暗暗吃惊,今天一天加起来的笑,抵得过这一年多的了。
这一年多来,身处高位,但他却觉得自己一无所有,心里的那块位置,总觉得是空的。
他用冷漠来武装自己,让别人无法靠近,原来,他的温暖在这里。
“那个,是我哥!”她微愣以后,如实地说着。
诚实的小姑娘啊,上了坏人的当了啊!
在算计你啊!
他抓着她微凉的十指,他淡淡地笑了,“小洁,和我谈谈你的前夫吧!”
那洁的脸僵住,没有想到他的话题跳跃得这么快。
她沉默了一会儿,他睨着她,“很难回答吗?”
不难回答,只是在他面前说他自己,很怪!
那洁想了一下,然后抱住自己的膝盖,头别向了一边,望着窗外的方向,表情也柔和了许多…
“我…其实是买过去的…”她看着他眸子里一闪而过的光芒,以为他震惊,连忙解释着:“他们对我很好,真的!”
她努力地点着头,眼里也有些焦急,“每个人都特别好,尤其是他!”
“你的前夫吗?”他这么问着,头微微地又痛了,但是他用微笑来掩饰那份痛楚。
他的眼里,其实是没有笑意的。
那洁自然是没有发现他的异样,于是点点头,抱着膝盖继续说着,“我开始的时候,其实是有些怕他的!他那么冷…”
微微抬头,看着他的面孔:“那时的他,好像你现在的样子。”
她才说完,就后悔了,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根,瞧瞧她都说了什么!
而他却是不以为意的样子,仍是津津有味地听着,插了一句:“他和我,长得很像吗?”
那洁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问:“你怎么这么问。”
他的脸上有着神秘,“我怕你,将我当成他的替身。”
说着,亲了她的唇一下,声音很平静地问:“会吗?”
那洁摇摇头,“永远不会!”
本来就是一个人嘛,怎么当替身?
他极浅地笑了,“这就好!”
那洁不禁多看了他一眼,觉得他今天好奇怪哦!
她又说了些不重要的,不是不想说给他听,而是顾虑着他会不会头痛,再者,他如果一辈子想不起来,那么还是不要听这些的好。
就让他当一个全新的秦陆吧!
她说完后,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许久以后他才轻咳一声,“知道了!”
知道了?这是什么意思?
那洁也不敢多问,扶着他让他躺下来。
秦陆住在医院里,机关里只来了两个人看望了,再无其他。
并不是说他人缘差,秦陆虽冷但是口碑还是不错的,主要是他让林秘书挡住了不让别人过来。
特别是那些别有居心的同事,但是他算漏了一个人。
林雪!
那个任性到极致的少女!
也不知她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当天晚上就来到了秦陆的病房‘探病’。
她喜欢秦陆,从一年多前,林宛仪将他带回家的时候,她就喜欢上了他。
但是大叔公说,那是宛仪的未婚夫。
本来她也死心的,但是后来,她那颗死了的心又活过来了。
见过仅有的三次,她在他的眼里,从来没有见过对林宛仪的爱情,甚至于一丁点的感情也没有。
哼,这可真是好玩!
她可是听说当时堂姐捐了个肾给这个男人呢!
以身相许的戏码罢了,或许说得更直白一点,就是骗婚!
以为她不知道呢!
堂姐的肚皮上可是白花花的,见鬼的救命之恩!
林雪是个长得十分张扬的美女,和堂姐林宛仪不同,她永远是一身时尚,彰显出她的好身材。
呼之欲出的胸,还有紧俏的臀部曲线和不及一握的小腰身。
踩着七寸高跟鞋,下面是一条紧身的皮裤,上面则是看似宽松,实则一低头就能让男人喷血的针织衫。
头发是橙色的,长长的大卷,性感又风情万种。
其实她也才二十二岁而已。
相对地林雪,林宛仪就是大宅中的名门闺秀了,听说是林家百年难遇的贤良。
不仅是性情,学识更是足以当某国的太子妃!
但是这样的林宛仪却…
林雪的眼里有着不快,也没有敲门,直接推开门走进去。
下一秒,她愣住了。
病房里,秦陆是躺着没有错。
但是床边坐着一个女人,在喂他吃东西,重点是——
那个女人穿着他的衬衫!
林雪一下子眯起了眼,是个长得很不错的女人,也很年轻。
过大的衬衫,只挡到臀部以下,那修长的双腿美得…比她还要诱人。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林雪不得不承认,更是刺眼的是,她的大腿窝处,有着明显的红痕,而且越往上就越深。
林雪自己并不是清纯的女孩子了,这些痕迹是什么,她心里最明白不过。
她的目光落到秦陆的胸口,此时是裸露的,但是精实的身子性感极了,充满了男性的野性气息,特别是那些细碎的疤痕更是让他看起来更有气概。
他的肩上,有着几道血痕,一看就知道是女人抓的。
做得挺激烈的嘛!
林雪的唇边逸出一抹轻笑,而这时,那洁和秦陆都发现了她的存在了。
秦陆本来带着浅笑的脸一下子变得极为冷淡,看着林雪的目光也是冰冷的。
“你来做什么!”他皱着眉头。
那洁看着那个漂亮的女孩子,一时间也没有想起自己穿着清凉,就直直地看着。
她是谁?
“我来看我的未婚夫啊!”林雪轻笑一声,走过去坐下,然后亲热地抓着秦陆的手。
还没有碰到,人就被震飞出去,身子砰地一声撞上了对面的墙,头晕眼花了一阵子才勉强站住,对着秦陆破口大骂,“好,就算我不是,那…”
她还没有说完,秦陆的脸色就变得骇然,一字一顿地说:“你再说一个字试试!”
他的声音极恐怖,吓得林雪动也不动一下。
脑子里转过千百回,最后她还是不动声色,陪着笑脸对着那洁说,“你是秦陆哥哥的女朋友吧!我开玩笑的!”
那洁看了看秦陆,秦陆脸上的怒气还没有消,冷冷地对着林雪说:“马上离开!”
他没有必要应付她,他讨厌她这副样子。
在他看来,她比林宛仪更要狡猾阴险。
林雪不情不愿地站了起来,跺着脚离开了。
留下的两人面对着面,秦陆干涩着声音:“曾经,她们家的人救过我!所以我…不得不忍受她!”
那洁仔细地看着他,在他的眼里,她看到了自己的倒影,那么清楚可见。
她笑笑:“我相信你!”
那么泼辣的一个女孩子,如果和秦陆有什么不清不楚的话,是绝不可能这么离开的。
但她也知道,也绝不是秦陆说得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