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修罗沙场里,生存下来的真正精卒!
能否再撑多少时日,宗守自己也没把握。不过——
面上依然是笑意如故:“那么宗守敢问,此时珈明罗王,又还有几日之食?可要从孤这里,借些过去?”
珈明罗的呼吸,顿时沉重了数分。此来云界,所带之食,千万人用上十年都是足够,可大多都在界河中失落。
原本也不在意,只需在进入云界后,四处掠夺一番就可无碍。
却不意这大军被堵在这座陡峭无比的群山之前,而万里地域之内。是人烟全无,能够当做食物的东西,是少之又少。
如今他军中,已经是依靠着猎杀精兽,补充食材。
可随着时日退移,这周围千里之内,也是鸟兽绝迹,越来越难寻觅。
是因无有足够人力捕杀!这宗守麾下之军,虽是越战越少,却每时每刻,都保持着足够的反击之力。仿佛一个弹簧,压得越紧,那潜伏的反弹之力,就越是强劲。即便以百余万夜魔军围攻,也是不敢松懈。
原本最不曾在意的事情,如今反而成了可致他们溃败的大患!
“你这是在找死!”
知晓此时已是多言无益,珈明罗冷哼了一声,就直接拂袖离开。
临走之时,又深深看了一眼,下方那只血色铁骑。
这便是血云骑,乾天山最令他头疼的一只精骑。
只要是在战场上出现,必定是能力挽狂澜,所向披靡。
此次随他同来云界的,还有近十位的灵境。可却都被这只血色骑军,不能动弹。
——若无这些强者坐镇,甚至只凭一支骑军之力,就可冲溃数十万的夜魔大军。
更有一位冲阵无双,对时机的把握也敏锐到毫巅的大将统帅。
使他几次设局,欲将之扑杀,都被这只血骑轻松破去。
而此时在那骑阵之前,正有一个年轻将领,正手提着一杆大戟,仰首上望,目里面全是讥诮之色。
珈明罗见状虽不在意,可胸中仍觉气闷。是强抑着那腾起的杀机,扇动着双翼,往东面那只正在回撤的浩荡大军,飞降而下。
“十日之内,本王必破此山!那时只望国君,还能够笑的出来!”
宗守听得无语,这样的狠话,这家伙每次战后,也不知说过多少次了。怎么又来?
不过这心中,就也多了几分沉重之意。听出了此人语中,那前所未有的很决。
只怕是真的被逼极了,以往这人总顾忌伤亡。故此每战需要攻坚之时,都是浅尝辄止。
此时再不拼命,只怕大败就在眼前。一旦这支夜魔军全力而为,那爆发出来的力量,必定是无比惊人!
皱起了眉头,可下一瞬,宗守就又是心中微动。
探手一招,一团白色气芒就忽然出现了他手中,气势慑人,仿佛是千万人心念所汇。
这就是王道之势!
只是此时,却较之他方才,与那珈明罗王一战时,更强盛了几分。
不用想,宗守就知这必定是宗岚与任天行那边,已经有了突破。
好快!
记得昨日的战报,还说是正与那西面二百万联军对峙。
怎么这时,就已经将之击破了?
王道之武,乃是一国之势所聚。如此如来,这整个辉洲,是已经纳入他的治下?再无反抗之力?
却并无什么喜意,此战虽胜,对于这边的裨益或者有,却少之又少。
万里之地,哪里可能那么轻易赶回?即便回来,也是支疲兵。
顶多稍后再与珈明罗王战时,可再轻松几分。
摇了摇头,宗守飞身而下。不多时,便回到了他的帅帐。
建在山巅之上,可俯瞰前方千里之地。却只见整个战场上,是苍凉无比。
所有草木,都已不存,只剩下了一片白地。
无数的石墙,在下方纵横交错。更有成百上千的石堡,林立于其上。
这些都是孔瑶,临时征发周围之民,加上那侥幸得存的八百万的民壮,费时将近一个半月才建成。
因夜魔有翼,这些石堡并不太高,顶层封闭,却无不坚固。
而那些石墙,也并不为阻敌,是为遮蔽灵阵。
还有这七霞山的山体,也有无数处被挖空,设置弩弓,只是此时看,却见当初那些堆砌出来的石墙,已经崩塌了大半。
而数目上千的石堡,也有小半都被攻破,夷成了平地。
宗守不禁默然,再战下去,那就是真正的无险可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