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道。
若是宗守在,必可认出此人,正是当初在连云岛,曾与他对过几剑的那位道人。
说此言之时,旁边除了无极之外,还有两位三旬左右的道人。都是一身紫授仙衣,气度不凡。
而这四人之后,还有七位同样一袭青色长衫,腰佩长剑的男子。
“我之前趁两军鏖战之时潜入,观夜魔之粮,最后只能再支撑四五天,便是山穷水尽。而这乾天之军,也最多只能再坚守六日左右。六日之后,必定尽灭在这七霞山下。可若是加上如今正陆续赶来的援军,或者能支持更久一些——”
“明惠师叔,如此说来,这乾天山,岂非是还有不少胜算?”
接话的是一位中年道人,此时眸子里,满是异色。
这宗守,这乾天军,能够撑到现在,就已经是让他极其惊异。
听得那青衫道人此言,是更觉不可思议。
他不怎么通兵法,却知若是这乾天之君,能守到夜魔彻底粮尽,无力再战之时。那么这一战,多半是能够大胜。
“三月鏖战,一攻一守,夜魔不过损兵三十万人。可那宗守麾下,却已折损百二十万有奇!”
明惠说到此,是一声冷笑:“而此时那珈明罗王部下,仍有百六十万之众人!”
堪称悬殊的比例,让人是心惊肉跳。
在场的几人,也都蹙眉不语。不愧是上古时横扫云界,更控制数百世界的大族。这些夜魔的战力,确令人惊心。
“我看他们,是半分机会都没有!”
而明惠摇着头,下了定论,眸中却又微光一闪:“不过那孔瑶,倒真个是令人惊异。原本以为,那位妖王撑不过十日。可这转眼之间,就已经过了三月。此女统兵之材,真是世间少有其匹!”
此言说出,便连无极也是一阵默然无语。
当初宗守拜孔瑶为帅,统领这乾天山的一应战事,谁都以为这位国君,估计是被美色所迷,做了件奇蠢不过的事情。又或者此女,只是一个摆设而已,是宗守压制乾天诸将军权的棋子。
可此时再看,那一位的识人用人的眼光,是再一次让人叹服。
这与夜魔的连场鏖战,虽是身处劣势。可众人却都是心知,这是巧妇强为无米之炊。
局面虽是接近糜烂,却非是孔瑶之过,而是手中的军马,实在太少!
是虽败犹荣!
“是不曾料到此女才华,尽至如斯!此非是亲临战阵的将才,而是将将之人。以前才华未显,可如今统帅千军万马,却令人是眼前一亮!”
无极一声唏嘘,而后语意中,是微寒讥哂:“据说大商那位陛下,已经是为此,连续拍碎了三个桌案,摔了四个茶杯。又连续下诏,责备孔家。国师重玄,也为此事闭关了一阵,重新为这孔瑶,推算命数——”
“再怎么后悔也是晚了!即便还能把人要回去,也再难使其此女忠心效力!”
明惠眯着眼,同样是满含嘲意:“那宗守慧眼如炬,确令人敬佩。此子能在短短几年间,一统东临,非是无因。不过我观此番,他施展的那诸般手段,未必就能使孔瑶心服。此战之后,我道宗或有机会。若能有此女在,一旦灵潮期至,我道家必定可增不少胜算。”
无极闻言,是笑而不答。如此帅才,若有机会,自然不能放过!
接着却听旁边,另一道袍中年,冷冷言道:“我观这双方胜负,也只是几线之隔。若道灵穹境,能全力相助,那位妖王未必就不能胜——”
此言说出,场中的气氛,顿时是一窒。无极蹙了蹙眉,这出言之人,正是辉洲三宗之一的罗天宗之主龙霜。
而再观另一人,那位玄同宗主法言,虽未应声,可神情间却也戚戚。
无极是心知这二人,在不满些什么。这辉洲毕竟是其传承万年的道场,不到万不得已,绝不愿轻弃,寄人篱下。
之前是不觉有胜算,此时那宗守,却能与夜魔拼到这程度,却令人心惊。
“灵潮在即,魔道虎视眈眈,苍生道最近亦有崛起之势,我道灵穹境的实力,万不能折损在这无关紧要的边角之处。与夜魔两败俱伤——”
见二人都阴冷着脸,并不出言。无极又淡淡道:“更何况,你等的道场,都有现成。此战之后,珈明罗即便能胜,也要元气大伤,暂时无力东图。东临云陆,可任你等撷取。”
此言说出,那法言龙霜而人,都是错愕的把视线注目过来。
乾天山即便是败,只怕也没那么容易跨掉,怎会容他二宗进驻?
无极却是默默的看向身后七人,正因知不能轻易取下东临,才需要在这里,宗守败后,先截下那位妖王性命!
心中却是叹息,他心中实不愿如此,也总觉有些不妥。
然而此时,却是道灵宫主法旨,即便是他,也违不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