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住了脚步,宗守陷入深思。
大孤观不可畏,翻掌可灭。可畏的是这处地方,如今有多少道灵穹境的灵境?那无墟又是否正在此地,布局等着他?
兵法有云,实则示敌以虚,虚则示敌以实。
不过也同样可以反过来,用兵之道,虚实变幻,存乎一心。
那无墟既然能为穹境之主,即便不通阵战之道,却也必是一位智者。
他宗守不会,也绝不敢小视。
此虽非是战场,却比沙场上还要危险,还要残酷。
一着走错了,没能赌对,那就是满盘皆输。不但他宗守身陨,乾天山也是崩溃之局。
不过,他又何必去赌?这大孤观内,到底有没有无墟的布置,有多少灵境强者。与他都无关系,他也无需知晓。
冷然一哂,宗守直接折身,继续转往东面。
此观之四千三百里——岫云宗!
这次中央云陆之行,到这时才算刚刚开始!
半个时辰后,岫云山巅。
宫源立在一处云台之上,打着呵欠,无精打采的看着远处天际。
此是观云台,高出岫云山顶足足五百丈。不到是岫云山的法阵中枢之一,更可使四阶的灵师弟子,远眺三千里之地。
而在千里之内,任何的幻术与鬼蜮伎俩,几乎都可查知。
因此处附近,乃是魔道昌盛之所。几千年来道魔双方争斗不休,彼此交手。什么样的手段都用过,才有这般完备的灵阵。
若在平常,只需十位四阶的巡山弟子,就可主持。
今日辰时之后,却突然增加到五十人,足足五倍——
宫源乃是五阶灵师,岫云宗内门弟子。本不用参与巡山。可今日也临时被师长强抓了过来。
之所以如此萎靡不振,却是因昨日出窍修魂之故。
磨砺元神,神魂间的创损。到此刻仍未回复。此刻他最需要的,本该是一次长达数日的冥想。
早知如此,便不该彻夜修行!还有那为巡山首座。简直是公报私仇!上次不该将之得罪太狠的。
心中暗暗咒骂,宫源却也不敢又半分轻忽大意。
维持着身周符禁,宫源目注虚空,仔细的四下梭巡。
此阵能望三千里,却只是能‘望’而已。
并非是表示执掌此阵的弟子,就可以将这三千里内,所有一切,都尽数纳入眼中。
他这里专心致志,旁边却陆续有其余巡山弟子的声音,钻入到耳内。
“真是奇了。自几十年前我们岫云宗击退葵魔宗,还是头一次如临大敌——”
“也不知到这次的对手是谁?”
“此事告知尔等也无妨,据说是那位东临妖王宗守!就在半个时辰前,观灵宗,无为观等四派已经灭门——”
“宗守?此人我听说过。号称妖剑。天下剑道第一人,以一当千。可我道门如今,不是在攻打东临?这位妖王怎么还有功夫,到中央云陆来?”
“四派?开什么玩笑,观灵无为可都不是什么小宗小派!”
宫源一边看,一边倾听。而后眉头轻挑。妖剑宗守么?
这个名字,真如雷贯耳。这几年来,可是声传云界。
忽的眼前一处,有些晃动。宫源本以为这是自己的错觉,并不在意。只是当他百无聊赖的,将五十里外那个异动之所,在眼前放大时。却依稀可看见一个人影,正朝岫云山的方向走来。
“此人当真是以一人之力,灭去四宗?”
“哼!即便此人来了又如何?我岫云宗,可绝非是那观灵无为二宗可比!宗主可是一渡劫,就入了灵境中阶,铸成雷德之身——”
这些细碎的言语,陆续灌入到宫源的耳中,却已没再去注意倾听。
当那重重幻法破开,几十里外的真实,终是现于他眼中,宫源只觉心脏抽紧,此人明黄金衣,头顶之上,一面青镜悬浮。身后则正在张开一双三千丈的巨大雷翼——
幻心镜!
只念动之间,宫源就已知那面青镜,必定是天狐族昔年威震云界的那件灵物。
也第一时间,引动了示警的灵法。钟鸣之声,立时震荡这岫云山上下。
不过到了此刻,远处那个少年,也早就已无遮掩形迹之意。
气势滂湃的黑色双翼,卷动乌云,笼罩天空。整座岫云山,到处都是气劲爆裂的声响。
这是护山灵阵,在破碎的声响。磅礴的剑压,便是这座灵阵,也无法尽数隔绝!
宫源坐在地面,根本就无法站起,只能倾力维持他主持的这个法阵枢纽。把所有的魂力,贯入其中。
而在他眼前,只见那些不到六阶的弟子,无法支撑的,也都是坐瘫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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