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一声,震荡殿内。使慕方几人,只觉耳目晕鸣,再说不出话。
那洪九尘这时才恢复了几分生气,朝着这位老人一礼。
“毒老可是有言,见教于我等?”
那枯瘦老者看了他一眼,也不置可否,只冷冷的笑。
“没用的东西!”
依然是音如锣鼓,刺人耳膜,而后才又面朝众人。
“元莲世界,我九都仙朝是必欲取之!此是我朝中圣帝令谕,不容有违!”
宗守闻言一笑,以杯沾唇。
圣帝令谕,不容有违?那么然则如何?
却见一丝丝的绿雾,弥漫在这殿堂之内。
使在场诸人,都是神情微凝,现出防备之色。
“故此老朽,请尔等几位,再仔细思量一二才好。”
那枯瘦老者眼半睁半闭的说着,语气里却满斥着不容拒绝之意。
“再有之前,我九都仙庭对两位的承诺,依旧有效!那两处小千世界,依然不变——”
慕方闻言蹙了蹙眉,承诺不变?
换作以前,自然是只能答应,再怎么心不甘情不愿,也只能如此。
可现下,却已是时移势易,情势已与几十日前,截然不同。
一处只有四千里地的小千世界,更非是他慕方完全拥有,如何肯甘心?
吞下谭静之地,他今日所得,只会更多。
那伏越就直接出言讥讽:“你们九都仙庭,倒真个大方!这算盘也打得不错。只可惜,我伏越实在实在看不上——”
“却是由不得你等!”
那枯瘦老者一笑,毫不在意:“不知伏越道友可信,老朽今日,可让你出不了此间?或者在某日,无声无息,无缘无故而亡,旁人觉找不到因由?”
伏越一怔,而后是暴怒,双拳紧紧的一握:“你敢?”
“你何不敢?”
那毒老摇了摇头:“难道伏越道友,还能指望玄尘,能为你出头不成?至于极绝圣帝,怕是无瑕顾忌此事!我九都仙朝,无非是多付出些代价,买一仙阶之命!伏越道友以为然否?”
只淡淡的一句,就使伏越的气息一窒,便连那慕方,也目光闪烁了,迟疑了起来。
宗守在下首处静静听,唇角旁也渐渐透出几分讥讽笑意。
“出不了这武莘仙宫?无声无息,无缘无故而亡?”
宗守心念一起,那口无名剑,便已悬停在了袖口处。
剑意蕴在体内,勃然欲发。
“若是孤不曾理会错,这语中之意,似是威胁?道友莫非,是要直接插手这元莲界争夺?”
那枯瘦老人闻言,亦是颇感兴趣的,看了宗守一眼。
“算不上威胁,不过即便是又如何?国君能耐我何?”
反问了一句,老者摇头失笑:“今日老朽且教国君一次乖!这外域征伐固然有成规在,却更需变通。就譬如这元莲界,我九都仙庭是必欲拿下!哪怕违了规矩,也在所不惜!这玄灵修会与极绝仙朝,若然不满,自可报复回来,与我仙庭相争。可如是不愿轻启战端,也无非是协商一番,多拿些东西出来。慕道友,不知老朽此言,可曾有错?”
那慕方不曾说话,气色却难看无比。那枯瘦老人见状,冷冷的一笑,似早有料到,随即又道:“君上若是不服,自可请人过来,与老朽理论。只是今日此间,却必需得依我之意方可!不如就依谭镜之意,双方作罢,握手言和——”
话音未落,就听殿内下方处,一个淡淡的声音传来。
“请人来与你理论么?却是无需了!”
一道匹练般的剑光,忽然间充斥室内。寒影乍闪,血光璀璨,使众人不自禁的,就生出了退避之心。
而那满殿绿雾,也被这漫卷四方的红影,挥斥一空。
毫不觉那剑光凌厉,也不曾感应到剑意凌压。殿内几人,却都是心中惊悚诧然。
只因知那浩荡剑影之中,所有武道之意,所有的锋锐,都已集中在了一点,绝无外泄。
是杀戮剑意!
枯瘦老者更是又惊又怒,从不曾想,这宗守居然真敢对他,悍然动手。
旋即就又心生讥嘲之念,杀道剑术,哪怕是到了魄镜巅峰。又如何能能奈何得了他?
心念一起,身周上下,都一股七色彩雾喷出。
阻挡那冲临而来的剑光,却旋即就觉不对。
那剑影纷纷,竟是全不受这七绝毒障所阻,仿佛将时光碎裂,穿入了进来。
身周也出现了数个隐约的星辰,使他浑身内息魂力,全然失控。
而后剑影一搅,他颈上的人头,就已经抛飞而起。
待得诸人回神,就见大殿上首那位枯瘦老人,只剩下了无头之躯,立在那台阶之上,体内赫然已声息全无。(未完待续)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