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晓月的言语间,却更多的是悲悯无奈。
“这二十载以来,哪怕处境再怎么困顿不堪,陆家再怎么逼迫,我苍灵界之人,也不曾有过改信之意。三载之前降下的佛偈,更是令我苍灵界之人,都欣喜若狂。”
又苦笑道:“只是二十年苦候,却至今都无结果。对诸位佛尊与无量终始佛而言,我等这些微不足道的信民之愿,大约是没多少时间理会。晓月也想过我佛门,有信徒亿万,若人人都有心愿乞求,诸位佛尊哪里能理会得来?也不知何时,无量终始佛才会真正降世——”
那净音闻言,顿时现出了诧异之色,口中惊呼道:“师尊!何处此言?”
晓月摇了摇头,并不说话。
宗守在旁,则是恍然,十子抽一,也难怪这苍灵界之人,会如此憎恨陆家。
又暗暗摇头,听出这晓月禅师言语里暗藏的怨气。
只是这苍灵界信众之愿,别说他以前不知。
即便知晓,一些与他无关之人的恳求,又与他何干?
难道别人求了,自己就定然要给?这是什么道理,又是什么逻辑?
可听着这些言语,宗守却又莫名的,感觉有些愧疚起来。
只是若要虎口夺食,把这苍灵界,从陆家手里强夺。他与陆家之间,就绝不是一两次的交锋。
猛地摇了摇头,宗守将这杂念挥去。父母之事,嫡脉之争。与陆无双之间的恩怨。他与陆家的纠葛,已经够麻烦的了,实在不愿牵扯更多。
记得赵嫣然,总说他面硬心软。他一直都不肯承认,此时若是被那疯女人,知晓他如今所想,必定会出言讥笑。
再若是依人知晓,这仁义妞多半会倾尽全力。去助此界之人,“施主莫怪,是晓月有些失态了。”
而此时那晓月禅师,也恢复如常,轻声笑道:“其实今日来寻施主,是另有他事。这几日我观施主体内情形,颇有所得。若所料不差,施主当也是焚空陆家的血裔?”
‘哐啷’一声轻响。那净音手中的食盒。顿时被打翻。是不敢置信的,看着宗守。一双秀手紧紧攥起,银牙紧咬着。一丝鲜血从唇角溢下。
似乎全然不曾想到,自己好心救回来之人,竟然就是她口中的邪魔。
宗守倒是神情泰然。淡然自若:“正是!就不知禅师之意,是准备作何打算?在此取我之命,为你这些同胞复仇?又或者将在下逐走,自生自灭?”
“若是三日之前,晓月说不定真有这样的想法。”
那晓月摇了摇头:“施主可知,就在几日前,陆家炎天府突然谕令天下,定万金与百载寿元之赏,寻一身燃白焰之人。生死不论。今日也爪牙四出,四处寻觅。便是此界之内,那些一向罕无人迹处,也不曾放过。故此晓月斗胆猜测,施主在陆家之中,只怕处境堪忧。至少与那炎天府主,定然是敌非友。施主血脉纯净。在陆家内的身份,也定然不凡——”
宗守在这里呆了数日,也大约知道炎天府,便是焚空陆家,在此界的管辖中枢。
炎天府主。也就是此界的一界之尊。
他是极聪明之人,此刻也未等晓月言尽。就已知其意。
正面对抗行不通,那就从内部着手。
唇角顿时斜斜的一挑:“你倒是聪明,知晓陆家内斗,陆家,只是让禅师你失望了。我宗守虽有陆家之血,却是外姓之人。对他们而言,不过是杂脉贱种,必欲除之的耻辱而已,也无意去争那焚空圣帝之位。我劝禅师,还是莫要起这心思为佳——”
这句话,绝无虚言。据他所知,此时陆家之内,也的确有不少人,是这般看待他宗守”
此言道出,那晓月的面色,果然是变了一变。倒是净音,轻松了一口气,眸子里现出了轻松之色。
“怎么会?”
晓月难看的笑了笑,正欲说什么。却见宗守忽又皱眉,看着那山崖之人。
心中愕然,二女循着他视线望去,须臾后也是俏面苍白如纸。
只见远处,无数的烟尘掀起。一大群骑士,在密林中横冲直撞,所过之处,树木断折,鸟兽飞奔。
赫然都是六阶道兵,有两千之巨,冲入到了寺庵之外。
即便是冲撞上庵门之前,那些拜伏的信徒,也是不曾停下。
一时是血肉纷飞,数百余人,被这支铁骑,生生踏成了肉糜。
使这山崖之上的晓月净音二女,都是目眦欲裂,而后又忙闭上眼,口中念‘无量终始’。
宗守也是瞳孔微缩,现出了几分冷容。
几乎不用猜,就可知这支大军,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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