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昏天暗地。
翌日早间。
方桦起来时就没见郝贝了。
问千凤,千凤说是赶早上五点的飞机走了。
方桦愣了下,这么快就走了……
得,走了也省心。
*郝贝看到宁馨时都吓了一跳,怎么成这样了啊?
宁馨本来是属于美艳丰满型的,现在简直就成排骨了,而且气色很糟糕,一向注意保养的宁馨甚至都没有化妆的。
“宁馨,你这是怎么了啊?到底生什么病了呀?”
宁馨捏了捏自己的脸:“相思病。”
“啊?”郝贝诧异的看着她,心里开始脑补起来了。
宁馨拍拍她的肩膀:“别用你那脑瓜子想些没用的了,我们还先找一宁吧。”
“噢噢。”
出了机场,坐上大巴时郝贝才觉得有点入了贼窝的感觉。
宁馨说是跟着姚修远一起来这边考察一个项目的啊,那请问是姚修远破产了吗?他们要和人去挤大巴的。
“我现在住的地方有点偏僻,然后我们也不能大张旗鼓的太张扬了,明白吗?”宁馨看出郝贝的疑惑,就解释了起来。
郝贝这才了解到实际的情况。
宁馨说在这儿发现犯罪集团,那就是真的,不完全是懵郝贝的。
也是别人给的线索,现在大城市都抓的严,所以那些黑心的商人们也是变着法儿的赚黑钱的。
最早那些黑市出售器官的基本都在大城市,后来查的严了,就挪到了二三线城市,那慢慢的二三线城市也不行了,就挪到偏远的山村镇……
而宁馨已经在一个叫XX苗族自治县的一个叫昭通的镇上当起了支教老师。
唯一最繁华的地方就是镇里的中学,就是宁馨现在的这一处,中学边上就是一家医院。
这方圆百里的村民,病了或者怎么着的,都会来这家医院。
宁馨支教就是挂个名称好听,平时就守医院里了……
郝贝先前也跟着夏秋去支教过,这是第二次了,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的。
到了地方,吃了饭就晚上了,可见这一趟到市里就挺远的。
郝贝吃过饭就先躺下了,躺下也是睡不着的。
毕竟以前的事对她有阴影了,特别是又一次以支教的名义在这种地方,郝贝闭上眼似乎还能看到夏秋那张脸。
想到那一场以支教为名义的骗局,郝贝这心就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怕什么来什么的节奏。
郝贝睡下有半个小时的时候,听到宁馨在喊她。
她想答应来着,可眼皮太重睡了过去。
睡过去也没好梦,她就一直做梦,最后还是让梦给吓醒的,醒了一身的冷汗,屋子里黑魆魆的,郝贝动了动身子,又赶紧躺平了,生怕吵着宁馨了。
僵直住身子,瞬间清醒了一般,慢慢的坐起来,拿起自己手机照了下亮。
不到十平米的屋子里,是这个学校的教职工宿舍楼。
屋子里就一张床,一张桌子,还有一个老旧的衣柜。
就这么大点东西,一眼望到头,没有宁馨。
郝贝不禁环住肩膀,宁馨呢?
穿了鞋下地,走到门口,去拉门时,才发现门从外面给反锁上了,只觉得背脊都窜过了一抹冷意……
抓过手机,想打电话出去,可是想了想……
这个镇是在半山腰上的。
算是镇上的住人的最高的地点,听说上面还是比较原始,还没有经过加工的森林。
山下则是村庄,通了公路可以一路走到市里,不过都是盘山路,如果纯走路,据说得两天才能走到县城。
如果宁馨真的有问题,她现在打电话找谁?
原本因为跟方桦生气,她甚至赌气没等着秦佑安找的人送她过来。
这可好,现在想找人帮忙,找个毛线啊!
就这么在呆坐在木板床上,最后躺下,盖好被子,嘴里拼命的念叨着是福不是祸是或躲不过。
早就觉得宁馨有问题,如果真有问题,那么就看看是什么问题吧。
原本宁馨这么上心裴一宁的事情,她就觉得有点诡异,这会儿这种诡异又加了几分。
翌日。
郝贝被一阵大力的敲门声吵醒,撑着手坐起来,看着自己好好的,暗骂自己个猪啊这都能睡着的。
“敲什么敲,干嘛呢这是!”
忽然传来宁馨的声音,是从屋外传来的,郝贝还是一愣,赶紧又装睡。
这才听到门外传来的声音:“姚太太,不好了,姚总出事了,你快去看看吧!”“你说什么?姚修远怎么了?”宁馨的声音沙哑中透着股着急。
而后郝贝就听到外面的人吵吵闹闹的说的话。
有两三个人一起说的,大概就是姚修远在来这儿看宁馨的路上出了车祸,车翻下山了,这会儿生死不命,这来的人是这边合作方的人,也是知道宁馨在这儿,人家就连夜找来了。
郝贝这就装睡不下去了,蹭的从床上坐起来,拿了衣服往外走。
看到宁馨呆愣的模样,又回屋去拿宁馨的包塞她手里:“宁馨,快去吧。”
宁馨一时就傻眼了,眼泪啪啪啪的往下掉:“我不去。”
说的却是不去,来找宁馨的三个人也是愣神了,这你丈夫出事了,你不去。
宁馨抹着泪,又说一句:“我不去,他死了才好呢!”
郝贝无奈了,你要真盼着他死了,你还哭什么啊?
给那三个人使了个眼色,然后拉了宁馨先进屋。
“宁馨啊,你去看看吧,我留在这儿找一宁。”郝贝无奈的劝说着。
宁馨开始一直说不去不去的,就坐在那儿一直说不去,院里等着的三个人也有点着急了,一会打个电话就对屋里汇报一嗓子,说是车子找到了,没找到姚修远的人……
宁馨终于忍不住了,蹭的站起来,抓住郝贝的手叮嘱着:“郝贝,你一定要在这儿等王权过来啊,他手里有这次的资料,等他来了,一宁肯定能找到的。”
郝贝了然的点头,送宁馨出去,搀扶着宁馨胳膊时明显的感觉到宁馨的身子都在发抖。
“宁馨啊,你为什么对找一宁的事情那么执着呢?”郝贝终于没有忍住问了出来。
宁馨看着郝贝反问了一句:“郝贝,那你又为什么对一宁和小瑜那么好呢?我听裴靖东说你为了小瑜甚至跟方桦在一起?”
“……”郝贝哑然。
宁馨握住郝贝的手:“我相信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更相信只要我们有一颗善良的心,老天爷也会给我们福报的。”
目送宁馨坐上来接的车走了之后,郝贝站在那儿好长时间后才抚额,心想也许真是自己想到了吧。
再说另一边,载着宁馨的车子刚开出镇子就停了下来。
“姚太太,姚总在那里等你。”
来接宁馨的人如是的说着。
宁馨一怔,红着眼的看向那人手指的地方。
那儿正停着一辆黑色的越野车。
那个说是车祸了的姚修远正大步向这边走来。
走到跟前,朝着接宁馨的人笑了笑握了下手道:“辛苦了哥们,有时间到江州去,我请客。”
“姚总客气了,这次多亏姚总慷慨,我们才能达成这个合作项目,以后定是有机会的。”对方也客套了起来。
宁馨就这么被姚修远带走了,等走离那三个人的范围之内时,宁馨一扬手就给了姚修远一巴掌。
姚修远没躲,受了这一巴掌,可当宁馨挥下第二巴掌时,就被姚修远给擒住了。
“行了,打了打了,再大的火也该消了吧。”抓住她的手摩挲着脸颊,姚修远说的温柔极了。
“姚修远你有病是吧,你明知道我……”宁馨生气的低吼着。
姚修远一低头就亲了下去。
宁馨挣扎着,这吵架呢,亲什么亲!
可姚修远强势的不容人拒绝,没一会儿宁馨就软化在这一吻中了,却在这时,唇上一阵的疼!
尝到了血的味道,宁馨惊恐的睁圆了眼。
姚修远阴测测的笑着抬起宁馨的下颚,另一只手的指背划在宁馨的脸上,啧啧出声:“宝贝儿,一开始我就说过,你这一辈子只能是我姚修远的太太,这点你还不明白吗?在我允许的范围之内,你当好你的姚太太就可以了,你说说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呢?”
宁馨哆嗦着唇片没吱声。
姚修远伸手啪啪的拍在宁馨的脸上:“以前我真是太纵着你了,纵着你的什么梦想,纵着你的那点小心思,你这么任性有没有考虑过这件事被人发现了会有什么后果?”
宁馨的眼泪啪啪的往下掉,祈求的开口求着:“姚修远,我求你了行吗?你再给我点时间,就三天,不,两天行吗?一天……”
没等宁馨说完,姚修远一伸手就把宁馨给塞车里,并扣上安全带,非但如此,腰部还有一个从座椅处过来的金链子,啪的一下扣上,一把小巧的钥匙就在姚修远的手里了。
宁馨挣啊叫啊的都没有用,姚修远就是铁了心的要带她走。
郝贝在这儿呆到晚上时候,给宁馨打电话。
就是想问问姚修远怎么样了。
此时,姚修远正开着车,马上就到市里,一个小时后的航班飞江州。
拿过宁馨的手机,看一眼是郝贝的号码,姚修远举着手机说:“宝贝儿,知道怎么说吗?”
宁馨流着泪点头。
“宁馨,姚修远找到了吗?怎么样了?”
宁馨这是哭多了,声音就嗡嗡的,就说姚修远找到了,受了点伤,他们现在已经去市里了,可能直接会回江州,就这样那样的说了一通。
算是把这个谎给圆了过去。
等电话一挂,姚修远就把宁馨的手机拿过来,直接拆了,一扬手,电池都给扔车窗外了。
“姚修远,你说过的,一宁的消息是不是真的?”宁馨没办法了,这会姚修远肯定不会轻饶了她的,那就祈求着一宁的消息能是真的吧。
姚修远恩哼一声。
“那你能不能打个电话,告诉王权啊……”宁馨就这么说着。
姚修远呵笑一声:“告诉警察,警察再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我说是从黑市上得来的消息,你觉得我会没事吗?我老婆,别那么傻了行吗?你是看我日子过得太潇洒了吗?”
宁馨眉眼动了动,如果姚修远不肯帮忙,那她就自己想办法。
“你也别动歪脑筋,我先前给你说的消息呢,的确是真的,不过呢,说错了地点就是了。”姚修远坏坏的扔了一个残酷的真相出来。
宁馨一听,脸就涨得更红,恼羞成怒地瞪着他吼道:“姚修远,你到底有没有一点人性了,那也是一条人命,那还是我……”
“停!不要让我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话,你是宁馨,是我姚修远的老婆,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的,你最好给我想明白了!”姚修远冷着一张脸,一副你想不明白我会让你慢慢明白,眼晴就钉在宁馨腰间的链子上。
那眼神宁馨太明白了,这不是姚修远第一次锁着她了,她得稳住,这个时候对着大吵大闹的,没好处的。
……
被留下来的郝贝就惨了,可着劲儿的守在学校边上的医院,蹲点了三天,几乎把来往医院的人都给看熟了,也没见到什么所谓的人贩子啊,器官买卖啊……
倒是这几天,见到镇上各家各户似乎都有点生人勿近的模样。
特别是郝贝一走街上,到处好像都有眼晴盯着她似的,她回头看时,那些人就转过身去,她再转头走,那些视线就一直追着她。
忽然,前方一阵吵骂声。
“打死你个小贱蹄子,让你出来偷出来偷,早知道卖了你的!”
一个穿着带补丁衣服的醉汉在对一个约七八岁的小姑娘动手。
周边的人都在看,没有人上前去拉架。
这醉汉郝贝也见过,光这三天就见这人在医院门口乞讨了三天,然后讨来点钱就去对面买了散酒喝。
听说是附近的酒鬼,不务正业,就靠乞讨得来的钱去喝酒。
那个被打的小姑娘,瘦的就皮包骨头的,郝贝看着就心疼,想往前去,刚才卖她早点的大妈拉住了她。
“姑娘啊,那可惹不得,你可别管。”
这都是街里街坊的,那小女孩是醉汉的女儿,叫娜拉,母亲生她时就难产死了,这父亲是个不成气的。
原先还有娜拉的母亲给赚钱买酒喝,后来娜拉的母亲死了,这父亲就开始坑蒙拐骗的,有一次还差点把娜拉给卖了的。
还是娜拉的祖母把娜拉养到这么大的,前些日子娜拉的祖母也去世了,这娜拉可能就没东西吃了,偷了父亲的攒下的酒钱去买了点馒头吃。
就这让娜拉的父亲发现了,就往死里揍的。
这不是第一天这么揍了,隔几天就揍一顿,成了家常便饭,揍了娜拉,谁要上前去拉架,那就会讹上谁的。
你看这会儿娜拉的父亲就往郝贝这儿瞄呢,就看得出来,是看出郝贝是个外地人了,所以才动手的。
“大妈,他要钱,我就给他点钱就是了。”
郝贝挣开那大妈,从包里拿了一百块钱出来,走到娜拉的父亲跟前,喊道:“住手,我给你钱,你别打她了。”
娜拉的父亲看到钱,真就不动手了,从郝贝手里抢过一百块钱,喜滋滋的去买酒了。
本来以为这事儿就这么地了,可郝贝太天真,把人心想的太美好了。
这天下午娜拉的父亲就把娜拉带到郝贝跟前。
特别不要脸的开口说了:“这是娜拉,好心人,你就买了她吧,一口价,你给你五千块钱。”
郝贝抿唇,真想一巴掌呼死这人的。
你还要脸不要脸的了,卖女儿卖的这么理直气壮的啊!
没等郝贝说话呢,娜拉的父亲又讲话了:“你要不买,我就真把她卖了去,最少也能卖个两千块钱的。”
这点钱对于在城市的郝贝来说,真不算什么的,但对于在这种,你连个银行取款机什么的都找不到地方,郝贝真就为难了。
“我没那么多钱。”
“行,你没钱,我就把她卖到山里去,那儿的人都收小孩子的,娜拉啊,你要恨就恨这位恩人吧,是她不愿意救你的。”
娜拉的父亲说着就拽娜拉走。
郝贝脑海里无限放大到卖到山里去。
她们现在就在山上了,还卖到哪个山里去?
“那个,请等一等。”
郝贝追上娜拉的父亲,从口袋里拿出自己所有的现金,只有一千块钱。
“我先给你一千块钱,你把孩了留下来,然后再告诉我收小孩的地方在哪里行吗?等接我的人来了,我再给你四千块钱。”
娜拉的父亲看到钱就两眼放光,好说话的多了,拿了钱还请郝贝吃饭,一边吃饭一边闲扯。
扯来扯去就不往正点上扯。
郝贝没辄了,只能先回去,不过后面跟了个小尾巴,已经打了电话给秦佑安派来的人联系上了,过来两个协助她的人,大概明天早上就到。
回到住处,已经是下午了,郝贝看娜拉那衣服真是脏的都不行了。
烧了两壶水,给弄了一盆水让娜拉洗,又把自己带来的衣服比了比,找了针线过来,把衣服稍缝起来一点,一会能给娜拉换一身干净的。
娜拉穿着半大的干净的衣服,抬头看着郝贝,黑亮的眼底闪烁着什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郝贝问话,娜拉不说一句,一直到晚饭的时候,郝贝是从外面买回来的,回来后吃饭时,就看娜拉一直在凳子上坐不住一样的。
郝贝就好奇的问了句:“娜拉,是不是这衣服不合适,哪儿不舒服,明天等接我的人来了,他们有钱,我给你买新的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