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迟:“奴婢没有撒谎,皇上明鉴。”
“吵吵嚷嚷的,朕的心情都被你们吵没了。”齐缙放下手里的包子,起身走了下来:“去传王太医来,就说敬婉仪身子不适,让他来瞧瞧。”
霂佑应了声匆匆下去唤了太医,齐缙目光一一扫过几人,亲自拉了君言:“你何必与一个婢子计较,朕自然是信得过你的。”说着又压低了声音。
君言一下子红了脸,推了推齐缙:“皇上玩笑也不看看什么时候,嫔妾现在可是盯着谋害皇上的罪名呢,一会儿王太医来的时候怕不止他一人。”
果然君言一语成谶,王太医背着药箱匆匆赶来,身旁站的是自己的嫡亲姐姐,顾青衣。
青衣穿了身鲜亮的湘妃色大袖衫,行了礼就道:“方才在路上见王太医匆忙往妹妹这儿来,便拦下问了问,听闻妹妹身子不大好,姐姐也该来瞧瞧。”
说着又惊讶道:“呀,这是做什么,怎的云迟暮归跪了一地?”
君言没有搭话,向齐缙看去耸了耸肩,像是在说:你看吧,我就知道。
齐缙有些不耐,冲着青衣就发了顿火:“你来做什么?朕有传你来嘛?”
青衣缩了缩,楚楚可怜道:“嫔妾……嫔妾是听说妹妹身子不好……特来探望的……”
“多事!还不滚回你的柔福宫去,是太后娘娘的惩罚太轻了不成?”齐缙想都没想的就呵斥了出来,“还有你日日送来御书房的汤品,这么喜欢做御膳房的厨子?”
青衣睁大了眼睛,不明白皇帝的怒意从何而来,不是应该罚了君言然后夸奖自己一番才对的吗?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她只得跪在地上低声抽泣:“嫔妾……嫔妾只是担心皇上龙体”
“不知所谓!”齐缙双眉紧蹙,“还不给朕滚回去!”
青衣面上十分不甘心,扭扭捏捏的起身,见一旁君言好端端的站着,心里恨极,刚想作礼告退,就听外头又传来声响。
“荣修仪娘娘到——”
踩着众人不解的眼神,花墨穿的极其漂亮,同样是一身湘妃色,青衣站在一旁只像个东施效颦的笑话。青衣眼皮跳了跳,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荣修仪对着皇帝福身作礼,一旁的姑姑乐雾代她开口道:“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
齐缙面上依然不虞,只点了点头,并未作声。
荣修仪起了身,冲着君言笑了笑,檀口一张一合,一旁的姑姑也尽力翻译着:“方才见王太医同瑶芬仪一道来启祥宫,看着有些热闹,臣妾就一道来瞧瞧。”
说着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暮归,又道:“这不是瑶芬仪的宫女吗?怎的跪在这儿?可是犯了什么事儿?”
齐缙听了这句,才转眸看向她:“瑶芬仪的宫女?这是敬婉仪的宫人才对,荣修仪是不是记错了。”
荣修仪摇了摇头,拉了拉乐雾的衣袖,又做着唇语道:“臣妾前些日子从姐姐那儿回来路过柔福宫,见这宫女从柔福宫出来,手里还攥着东西,便以为是瑶芬仪的宫人呢。”她顿了顿,又冲着乐雾慢慢道:“原来瑶芬仪与敬婉仪的关系如此之好,连宫人都能共用的呢。”
齐缙像是听出了些眉目,略有所思的将目光在暮归与青衣身上打转。
“王太医,你来看看这粉蒸碧笼包有什么不妥嘛。”他终是收回了目光,将王太医唤了出来,王太医在宫中做久了事儿,又怎么会察觉不出。
当下不敢大意,上前细细的检查了这包子,才开口道:“回皇上的话,这包子里掺了少量的五石散。”
“当真?”
“微臣不敢欺瞒皇上,五石散是以用石钟乳、紫石英、白石英、石硫磺、赤石脂五味石药合
成,若是运用得当,可治疗伤寒之症,可若是大量服用……”王太医脑门上沁出汗来,“可使人产生幻觉。”
齐缙睨了眼被王太医分解的七零八落的包子,又看着满宫站着的人:“真是一个个都不让朕省心,荣修仪,你将那日见了暮归的情形同朕细细道来,允你传了笔墨。”
荣修仪欠了欠身,就着霂佑刚送上来的羊毫,洋洋洒洒的写了满满一张宣纸,将日子,时辰,都写得清清楚楚。
一直默不作声的青衣终于察觉出不对的地方,急急地想开口:“皇上不关嫔妾的事啊,嫔妾并不认识这暮归,定是有人陷害!”
齐缙挥了挥手,示意她闭嘴:“朕问你话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