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返校

    第一声鸡鸣声响起时，洛垚醒了。

    他揉着眼睛，翻身坐起来。

    天还未亮，月亮冷冷清清挂在天上。窗和门都大开着，凉风阵阵吹进来。

    洛兮明盘膝坐在门前的石阶上，闭目冥想，黑发上凝成一股淡淡的白霜。

    圣主这么早就开始修行了，又不在雪山上，竟然不知道偷懒。洛垚打了个哈欠，困死了。

    圣主不偷懒，他这个圣主侍者自然也不能偷懒。

    他轻手轻脚地起身、梳洗，然后按惯例准备笔墨纸砚。他将二尺见方的雪花纸仔细铺在桌台上，执着墨石在紫金砚台上默默地开始磨墨。

    天光渐渐亮了，月影散去，周围的喧嚣声慢慢传过来。

    教会晨祷的钟声、水井汲水的声音、或轻或重的脚步声……

    在雪山上这时只能听到雪花落到树梢的声音，或者信众吟诵的声音，这里怎么这么吵，让圣主怎么修行！

    洛垚偷偷瞧瞧圣主的侧影。

    洛兮明凝着露珠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洛垚，把笔墨收起来吧。”

    一声刺耳的刹车声，一辆印着军部剑型标志的墨绿色军车停在了圣光教堂门口。

    一名高挑的黑发女子神色冷漠地从贵宾通道直接来到了男宾休息区。

    数秒钟后，洛垚看到了囡囡师姐。

    一年不见，师姐好像又长高了而且变漂亮了，她的裙子好短，皮靴以上简直不敢看。胸部一如既往的没什么发展，不是听说刚交了个男朋友吗？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那男人也太弱了，雪族的密册一定要给那个男人看一看，太差劲了。

    “囡囡师姐。你怎么找来的！”洛垚兴奋地跑上前去，终于找到组织了。

    囡囡师姐的视线却从他身上快速扫过，视若无睹地向前走去。

    “圣主。阿芝接驾来迟。”

    一见到盘膝而坐的少年，美丽清傲的女子立即眼神一肃。跪行于地，以唇触地亲吻少年脚下的土地。

    跪拜和抚顶是雪族人面见圣主应有的礼仪，长老们也不例外。师姐跟着梅长老修行了六年，对谁都爱理不理的。

    哼，傲什么，见到圣主还不乖乖变成小猫。这么迟才来接，还穿的这么清凉。真是浪费，圣主又看不到。

    “赐汝平安。”

    少年神色平静地伸出一只手，轻轻覆在女子额顶。

    突然，他顿住了。眉头微皱，质问道：

    “你剪发了？谁允许的？！”

    “轩辕他觉得短发更适合我，选美大赛要开始了，我——”

    女子想解释，被毫不留情打断。

    “七日之内留起来。别忘了，你现在还是雪族的圣女！头发是雪族的荣耀，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许动。”

    “是，圣主。”

    ************

    青来到圣光教堂时。太阳刚刚升起。

    晨光中，一辆军车从街边呼啸而过，那道金色的剑型标志几乎晃花了路人的眼。

    车辆奔跑时携带的泥水喷溅出来，给青的校服上留下了几个泥点。

    帝国给军用运输设备修筑了专用道路，若在帝都公共区域使用需向军部提前报备，审核极其严格，所以在民众聚集的番茄街附近看到军车，这是极少见的。何况这还是通往教堂的要道。

    青退到路边，心里默默腹谤，军部的人真是嚣张，教堂旁都敢这么放肆，有本事到光明大教堂去显摆。教皇的圣骑士们对这种公然挑衅可毫不手软。

    “滚你妈的，找废呀！小爷刚换的衣裳！”一句脏话带着一个番茄朝军车的背景砸了过去。

    青吃了一惊，她看到一个七八岁皮肤黝黑瘦小的男孩在泥坑旁跳脚大骂。

    “闪，别骂了，都在看你，还有正事。”一个琥珀色眼睛的小姑娘牵着一个两三岁的男娃立在一旁。

    “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闪瞪了青一眼，对小女孩使了个眼色，各自散去。

    教堂晨祷的钟声响起，青来到女宾休息室，莉莉还在睡。

    孩子们在做晨祷，唱起了《清早起来赞美神》，莉莉翻了个身，继续睡。

    做完晨祷，孩子们排队领早餐。这时发出了争吵声，莉莉拿被子蒙住了头。

    “闪，你又来偷东西。”

    “我没偷！我本来就是孤儿之家的人。”

    “自己跑回去还有脸回来，说，园里的白薯是不是你挖的！”

    莉莉终于醒了。她一骨碌翻身起床，看到青，顿时清醒了不少。

    “青学姐，拜托你去告诉琼斯，那些白薯是我吃的。”

    青去了。可是争吵还在持续。

    等莉莉洗漱完毕，来到排练场时，一个年纪大的修女在用戒尺打闪的手板心，“认不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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