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方向而去,而凌澜更是一个闪身就不见了人影。
啊!就这样走了?她连动静都还没有制造出。
现在该怎么办?
心里一下子沮丧到了极致。
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见机行事了。
似乎只是眨眼的时间,就到了龙吟宫的门前,门口手执拂尘的太监朝她恭敬地颔首:“娘娘,皇上在里面等着娘娘。”
此人她认识,那日在碧湖,他随锦弦一起,应该是接替福全之人。
蔚景雍容优雅地扫了他一眼,“知道了。”
几个宫女太监分别退至两旁,她暗暗攥了手心,拾步走了进去。
龙吟宫,对她来说,是个非常熟悉的地方,曾经她每日必来这里,因为这里住着她的父皇。
可是,有段时间没来了,有多久?
算算,也才一个多月而已。
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再次走在龙吟宫的地毡上,她竟然有种恍然隔世的错觉。
殿内摆设都已经变过了,全部焕然一新、奢华大气。
也是,锦弦怎么可能还会留着他父皇的东西?怕瘆得慌吧?
缓缓穿过大殿、中殿,明明软靴踩在柔软厚实的地毡上,没有一丝声响,可是,她却觉得脚步是那样的沉重不已,一颗心更是“噗通噗通”几乎就要从胸腔内跳出。
刚走至内殿的门口,就看到坐在龙案后,低垂着眉眼批阅奏章的男人。
脚步微滞了一瞬,才继续朝里面走去。
眸光紧紧,她看着男人,男人一袭明黄龙衮,头顶冠玉束发、脑后墨发轻垂,俊眉微蹙、薄唇淡抿,垂眸看着手中奏章,一副专注的表情。
许是闻见了动静,锦弦抬眸看了她一眼,淡声道:“来了,”,末了,又垂眸看向手中奏折,可是,下一瞬,似乎又觉到了什么,再次抬眼朝她看过来。
蔚景心里“咯噔”一下,不会这么快就发现了吧?
正想着蔚卿私下里不知道跟不跟这个男人行礼,男人已伸手指了指边上的一个矮榻,示意她坐,并唇角轻轻一勾,笑道:“今日的你,似乎有些不同。”
蔚景一惊,不过旋即又强自镇定,装作很不以为然地微微一笑:“有吗?哪里?”
说着,径直走到他指的那个矮榻边坐下来。
男人看着她,凤眸眸光又将她从头到脚扫了一遍,笑道:“朕记得你很少穿这样素色的衣袍。”
蔚景呼吸一滞。
衣袍。
的确,今日她穿的是一身素浅的杏色衣袍,因为事先根本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出,不过,还好,所幸,虽然颜色素雅,但是衣料和做工都是精良上乘,所以,也没有人怀疑。
只是锦弦他……
想了想,她道:“如果臣妾说,臣妾故意的,皇上信吗?”
“哦?”锦弦微微一怔,挑眉,“说来听听,为何故意?”
蔚景略带自嘲地一笑:“皇上今儿个选妃,难道还想让臣妾披红挂绿、花团锦簇地去欢迎那些进宫来跟臣妾分享皇上的女人吗?”
蔚景一口气说完,手心早已一手心的冷汗。
不过,依她对蔚卿的了解,那人心胸狭窄,这种事情不是做不出。
果然,锦弦在微微怔愣之后,就笑了。
“原来是吃味了。”
蔚景没有说话。
锦弦“啪”的一声将手中奏折合上,又取了一本打开,声音徐徐传来,“你也知道,朕也是逼不得已的,后宫是平衡前朝势力的地方,所以……”
“臣妾知道。”蔚景没等他的话说完,就将其打断。
一来想假装表现一下自己的醋意和气愤,二来,她是真的听不下去了,她最讨厌看他这样的嘴脸,假惺惺的嘴脸。
“不知皇上找臣妾所为何事?”紧紧攥着手心,她直奔主题。
如果没有什么事,她得赶快找个借口开溜才行,两人这样的相处,太紧张太压抑,她怕呆下去,她会崩溃。
锦弦明黄衣袖一扬,指了指矮榻前面的一个案几,“那些是今日参加选妃的女子画像和身世说明,你帮朕看一看,挑选一下,等会儿选妃大会时,朕差不多心里也有个底。”
蔚景一怔,看向身前的案几,案几上堆了一堆卷轴。
默了默,她随手拿起一卷展开,眉眼不抬,道:“皇上这是在意臣妾的想法呢,还是想先堵住臣妾的嘴,以免日后这些女人在后宫弄些什么幺蛾子出来臣妾控诉,皇上就可以说,当初这些人也是臣妾选的?”
她记得曾经蔚卿经常这样反问她们的父皇,因为蔚卿一直觉得自己不受宠爱,一直心里不平衡。
似是被她的话愉悦到了,锦弦“哈哈”一笑,“当然是前者,而且,你是前朝公主不是吗?宫里面有些官员都是前朝之人,这方面你可能比朕了解得更多些,所以,你的意见应该会中肯。”
前朝公主。
呵~
蔚景忽然就想笑了。
这才是那般紧急召见她,让她过来帮着选妃的根本原因吧,因为蔚卿是前朝公主。
那么,曾经他跟她交往,跟她海誓山盟,跟她花前月下,也是因为她是公主,是最得中渊皇帝宠爱的公主,是吗?
眸色一痛,她蓦地将手中画轴合上,“啪”的一声,力道就有些没轻没重。
“怎么了?”锦弦看着她。
她惊觉自己的失控,忙敛了心神,将手中合上的画卷往边上一掷,愤然冷嗤道:“什么歪瓜裂枣都来参加选妃!”
锦弦怔了怔,便又笑了,“几人能跟你比?所以皇后只有一个不是吗?你就凑合着选,美貌都是其次,关键是她背后的势力。”
“知道了。”蔚景闷闷应着,又伸手拿起一轴。
这时,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是赵贤手执浮尘快步而入,对着锦弦和蔚景先后一鞠:“皇上,叶统领来了。”
“快宣!”
锦弦放下手中奏折。
蔚景微微一愣,叶统领是谁?此时过来又是何事?
正怔忡间,一个禁卫装扮的男人走了进来,正欲行礼,被锦弦扬手止了,“不必多礼,午时已到,你速速去钟楼跟那人接头,名册到手立刻送至朕手上。”
蔚景心头一撞,手中画卷差点一个没拿稳掉了下来。慌乱抬眼,所幸两人的注意力不在她这边。
心跳徐徐加快,她想着锦弦说的话。
他说什么?
让这个男人去跟那个内奸接头是吗?
那如果……
手心背心顿时冷汗一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