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表达的悲怆从心里深处一点一点泛出来。
她不惹事,为何事总来惹她?
她不犯人,为何人总来犯她?
一个一个都不让她好过,一个一个都巴不得她死。
她做什么了吗?
这一个多月,她基本上都没出门,她又惹着谁碍着谁了?要这些人如此费尽心机地来对付她。
锦溪也好,鹜颜也罢,无论是谁嫁祸给她,无非都是想她死。
她偏不让她们如愿。
“我没有!请皇上明察!”
蔚景直直迎上锦弦的目光,斩钉截铁,口气笃定。
第一次,她用的是我,而不是鹜颜。
众人一怔。
锦溪亦是眼波一动,为她的话语,更为她无畏坚定的目光。
凌澜微微抿了薄唇,凤眸深邃同样朝她看过来。
看不懂他眼中情绪,蔚景就权当没看到,略略别过眼,继续道:“刚才溪公主自己也说了,她想给二爷一个惊喜,试想,连二爷这个丈夫都不知道溪公主有喜了,我一个旁人又如何知道?更别说,去害她腹中胎儿了。”
蔚景的声音不大,却字字铿锵、掷地有声。
一席话说完,场下传来低低的议论声,有人赞成有人反对,锦弦凌厉凤眸一扫,场下又顿时四寂。
“冬雨跟秋蝉说在小厨房看到夫人鬼鬼祟祟,夫人又如何解释?”
锦弦定定望着她。
“我从没有去过什么小厨房,何来在那里鬼鬼祟祟?”
心中坦荡,所以也无惧无畏。
“毕竟不是冬雨一人看到,秋蝉也看到了,夫人的意思是她们二人合伙做伪证骗人?”锦弦挑眉,虽然口气依旧沉冷逼人,可面色却较方才明显稍霁了几分。
“我不敢妄言!我只是陈述我这边的事实,我,没有去过小厨房。”
“你撒谎!奴婢跟秋蝉亲眼看到,当时还跟你打了招呼。”
冬雨终于不能淡定了,急声打断她的话。
全场一片低低的哗然。
锦弦抿了抿唇,凌澜微微拧了眉心。
蔚景发现冬雨情急之下竟然连夫人二字都没有用,而是用的你。
可见气得不是一般。
这一点,也让她更加肯定了是鹜颜去了厨房。
她不知道鹜颜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心里要这样做?
或者说,到底是什么让鹜颜认为她一定会替她背这个黑锅?
难道就不怕她将自己真正的身份抖出来吗?
是因为凌澜救了她,她欠他们的吗?还是说,吃定她在锦弦面前,为求自保什么都不敢说?
就是这样一个女人!
将她吃得死死的女人!
可是,这一次,她不想背了,虽然,她也不抖,但是,却也不背。
“我没有撒谎,从早上开始,我一直呆在厢房里,后来来了大厅,没坐一会儿,就去了花园,从未去过小厨房,我说的这些前面的,兰竹可以作证,后面的…..”
蔚景顿了顿,略一计较,还是说了出来,“后面的,皇上可以作证!”
众人一怔,锦弦眸光微微一敛。
凌澜眼波一动,薄唇更紧地抿在了一起。
“兰竹是你自己的人,作证有什么用?”久未开口的锦溪嗤然冷笑。
众人中不乏阿谀奉承之辈,连纷纷点头,随声附和。
蔚景却也不以为意,亦是弯了弯唇,不徐不疾道:“秋蝉跟冬雨不都也是公主的人吗?”
锦溪脸色一白:“你——”
欲抬手指向她,却在下一瞬被凌澜的大掌裹住手背:“你现在身子虚,作何动怒?有皇上在这里,自是会给你讨回公道。”
锦溪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噤了声,坐在那里虚弱地靠在凌澜身上。
蔚景想笑,考虑到不合时宜,愣是忍住。
公道?
什么叫公道?
这世上没有公道!
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大厅里的气氛陷入了僵局。
骤然,冬雨似乎猛地想起什么,“对了,奴婢还有另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锦弦沉声。
“奴婢听说,煎药时,壶盖如果用灵贞水泡过,可以避免煎药过程中药性的流失,所以,这次煎保胎药的药壶盖子奴婢事先在灵贞水里煮过,奴婢昨日去买灵贞水的时候,医馆里的大夫跟奴婢说,灵贞水沾染到肌肤上,清水是洗不掉的,也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它的密封性好,世人用来泡壶盖,减少药性散发。不过,此物反正无色无味也无害,不用理它就行,三个时辰以后,会自行消掉,只要这三个时辰之内,不要碰凡临草就行,这两者会发生反应,令皮肤瘙痒发黑。”
“奴婢并不确定,有没有人动过药壶,但是,奴婢却始终觉得,一定是保胎药出了问题,从早上到现在,奴婢除了煎药就一直跟着公主,煎药的时候,公主还未起,后来,公主就喝了半碗药,什么也没有做,怎会好好的,就滑胎?”
“奴婢斗胆,既然夫人说,从未去过小厨房,想必更是不会揭过药壶的盖子,那夫人可否让奴婢取来凡临草一试?或者说,府中其他人也可以用此一试,虽不一定查出什么,可万一呢?公主滑胎,何等大事,既然要查,任何一个蛛丝马迹都不应该放过,不是吗?”
一席话说得头头是道,冬雨一口气都没歇。
凌澜瞳孔微微敛起,锦弦眸色深深。
鹜颜轻轻抿了唇瓣。
太医点了点头,众人中也不乏知道灵贞水泡壶盖一说的人,也有人知道灵贞水跟凡临草一起会让人皮肤瘙痒发黑,皆纷纷表示此法可取。
蔚景懂医,当然更是知道。
心中无鬼,自也不怕这些。
“当然可以!”她笃定而言。
“这个方法好!秋蝉快去弄凡临草过来!”锦溪似乎看到了希望,猛地从凌澜的身上坐起身子,“我也一直觉得肯定是药出了问题,虽然太医没有验出,只能说,罪魁祸首太高明,我不是替自己的婢子说话,冬雨和秋蝉两人从小跟我一起长大,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绝对不会是信口雌黄之人,我不知道,大嫂为何要矢口否认?”
话音未落,锦溪忽然伸手,想要取太医放在桌案上的药碗,因隔得有些远,手不够,凌澜连忙体贴地大掌一挥,直接用内力将瓷碗卷了过来。
瓷碗稳稳落在手中,里面的药面轻漾,只寥寥几滴溅在手背上,基本都未撒泼出来。
好霸道的武功。
众人震惊。
凌澜已将瓷碗递给锦溪。
锦溪接过瓷碗,抬眸看向蔚景:“既然大嫂那般坦荡,愿意接受凡临草一试,那大嫂能将这半碗太医鉴定为没有问题的保胎药也喝了吗?”
所有人一怔,包括蔚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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