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一心里的阴霾很快就一扫而空。
她觉得菊香说得对,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她刚来,又跟桑成风走得近,她们有些想法有些排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只要她不改初心,相处的时日久了,她们发现她不是她们想的那种人,就一定会真心接纳她。
于是做晚膳时,她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手脚勤快地给她们打着帮手。
不知她们是不是也觉得自己过分了,所以也没有再为难她。
晚膳她们如寻常一样,围桌而坐,所有的菜都是大家一起吃,只不过今夜有鱼,且是那种小鱼,所以就每人一条分开。
装鱼的盘子从每人面前传递一圈,每人夹走一条。
传到三一面前的时候,她随手夹起最上面的一条,放到碗里才发现是条小鲤鱼,想起夜里做的时候,她们说,都是小鲫鱼,只有一条小鲤鱼,看哪个走运能吃到,当时,花梨就嚷嚷开了,肯定是她,肯定是她,她最爱吃鲤鱼了。
没想到竟是被她给夹来了。
见花梨就在她下方,直接给人家似乎又不妥,她想了想,问花梨:“我喜欢吃鲫鱼,不喜欢吃鲤鱼,我能将鲤鱼给你换条鲫鱼吗?”
花梨自是愿意,“好啊好啊。”
一顿饭用得还算惬意,她将中午没吃的全部都补了回来,一口气吃了三碗饭。
可就在大家吃得差不多的时候,花梨却骤然“噗通”一声从凳子上重重跌倒在地。
众人一惊,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等近前一看,一个一个更是吓得魂飞魄散。
只见她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浑身抽.搐。
什么情况?
大家又惊又懵,有人喊着,快去请大夫,快去禀报殿下......
不一会儿,桑成风就来了,身后依旧跟着姜烈。
众人行礼,他扬手让大家起来。
桑成风来到已经陷入昏迷的花梨身边,垂目看了看她,又抬眼看了站在边上的三一一眼,便吩咐大家将花梨抬到边上躺椅上。
三一不知道他那一眼什么意思,也没有心思去多想,替花梨甚是忧虑。
众人围着,桑成风轻挽袍袖,轻轻探上花梨的脉搏,末了,又捻起花梨的眼皮看了看瞳孔。
“她中毒了。”
中毒?
众人一震。
如何中毒?
要说吃食,大家不是都吃的一样的吗?
就在众人疑惑之际,桑成风又问:“她夜里吃了些什么?”
有人将花梨吃剩的碗递了上去。
里面还有一点饭以及一个残剩下的小鲤鱼的鱼头。
桑成风接过瓷碗看了看,又送到鼻子下嗅了嗅,没有吭声,将碗递给边上的人。
而其中有人就憋不住了:“肯定是三一,肯定是三一下的毒,花梨的那条鱼是她的,她换给了花梨。”
一句话如同平地惊雷,三一脸色一白,众人纷纷想起此事。
“不然,为何就花梨一人中毒,我们还好好的,说明饭菜肯定是没有毒的,而三一将那条鱼夹进自己的碗里做了手脚,然后再跟花梨交换,所以花梨就中毒了。”
三一闻言就急了:“我没有!”
她真是觉得自己冤得很,好心将花梨喜欢吃的鲤鱼换给她,结果却惹来这档子事。
“你没有,那花梨为何无缘无故中毒了?”
“我怎么知道?再说了,我为何要害她?”
“因为你想报复。”
“我跟她无冤无仇,我为何报复?”
“因为你知道了,昨夜是她端错了莲子糕!”
一言落下,全场瞬间四寂。
那人才猛地惊觉自己失言,想要收回都来不及,见众人都看着她,特别是桑成风,也轻抬眼梢,扬眸朝她看过来,她顿时吓得不轻,连忙慌乱地垂下头噤了声。
其实又何止是她?
所有人都吓坏了,大气不敢出。
桑成风将目光从那人脸上移开,看了一眼三一,三一脸一热,微微抿唇低下头。
完了。
又要被他说是骗子了。
郁闷了一瞬,她又惊觉,自己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更担心,被人当做荼毒的凶手吗?怎么竟然担心起这个来了?
三一,你没救了!
桑成风的目光没有在三一身上停留,伸手封了花梨身上的几个穴位,他起身站起。
“姜烈,跟本宫去取药,你,也随本宫来!”
桑成风指了指三一,便一拂袍袖越过众人身边往外走。
三一怔了怔,她,也一起?
不会真的怀疑是她害的花梨吧?
思及此,连忙对着他的背影迫不及待地道:“殿下,不是奴婢,奴婢没有下毒!”
桑成风没有回头,脚步也未停,更没有理她,白袍轻荡,径直出了厨房。
姜烈看了她一眼,跟在桑成风的后面。
三一欲哭无泪。
众人都眸色复杂地看着三一,菊香微微一叹,走过来,握了握她的手:“别担心,殿下不是不问是非黑白的人,想必只是让你过去了解一下情况,快去吧。”
三一点了点头,在众人的注目礼下,跟了上去。
****************
第一次进桑成风的寝宫,三一做梦也没有想到,会是在这样的情境。
寝宫灯火辉煌,很奢华,却又并不显张扬浮躁,十分庄重大气。
桑成风进去就屏退了所有下人,然后又自内殿拿了一粒什么药丸出来给姜烈,让他送去厨房给花梨,并将花梨的情况回来禀报。
姜烈走了,就只剩下她跟桑成风了。
明明没有做亏心事,三一却依旧觉得一颗心“噗通噗通”狂跳得厉害。
桑成风举步走到桌案边一撩袍角坐下,淡看着她。
她便更不自在了。
菊香说,兴许是了解情况,可这样但看不语是什么意思?
是等她主动招供吗?
可是她的确没有做过,难道又要替人被黑锅吗?
不行,有些黑锅能背,有些是绝对不能背。
这是原则问题。
攥了攥手心,强自镇定,她缓缓抬起头,朝对方看过去。
“殿下,不论你信是不信,奴婢没......”
“昨夜本宫给你的那瓶金疮药呢?”桑成风骤然与她同时出声。
她一怔,话就没有说完。
金疮药?
这个时候问金疮药?
是准备要回去?
想了想,回道:“奴婢放在住处的枕头下面,奴婢这就去取来还给殿下。”
“不用了,本宫只是问问。”
三一又是一怔,她发现,自己永远也跟不上这个男人的思维。
难道这就是菊香所说的了解情况?
难道花梨中毒跟那瓶金疮药有关?
兀自七想八想着,又听到男人问:“莲子糕不是你端的,你为何要跟本宫说是自己?”
三一抬眸看向男人,屋中灯火通明,所以视线也非常清晰,男人眉目如画,轮廓分明,脸色似乎......还好。
只是,殿下,你的关注点是不是不对?
现在是花梨中毒的问题,跟昨夜她说自己错端了莲子糕有什么关系?
想到这里,她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殿下,既然昨夜,奴婢都愿意冒着杀头的危险,在皇上和殿下面前出来承担责任,今夜奴婢又怎会向花梨下毒?”
“本宫有说是你下的毒吗?”桑成风看着她。
啊!
三一愣了愣。
什么意思?
好像是没有说过。
“那殿下的意思,就是相信奴婢没有下毒了?”三一难掩心中激动,一脸喜悦。
“你还没有回答本宫的可是知道,这个菊香也是跟随桑成风多年的人,而且菊香也曾跟她说过,打死她也不会离开的,怎么突然就......
“离开东宫,去哪里?”
菊香弯了弯唇,“天大地大,总归有容身之处。”
三一很难过,除了桑成风,菊香是她唯一的朋友。
虽才短短两日,却对她给过不少帮助。
可这么快,就要面临分离。
“出了什么事吗?”三一上前,皱眉握住她的手。
菊香摇摇头,“没事。”
“我去求殿下,你等我!”三一说完,扭头就走,被菊香一把拉住手臂。
“别,真的没事,跟殿下没有关系,是我自己的问题,我自己想走了。”菊香看着她。
她叹了一口气,只得作罢。
想起昨夜收拾的时候,桑成风说奖励大家这么晚了,还齐心协力帮她这个新来的婢女收拾房间,每人赏了一两银子。
她连忙自袖中掏了出来,塞到菊香的手里:“虽然很少,你拿着。”
菊香推脱,说:“殿下已经给了我银子,足够我出去谋点生路。”
三一却硬是塞给了她。
“三一,你比我幸运,好好呆在这里,好好保重!”
三一怔了怔,为她说的幸运二字。
不过想了想,能遇到堂堂的云漠太子桑成风,可不就是幸运,虽然此人性格清冷,为人有些琢磨不定,但总体来说,还是不错的。
她一个流落街头的乞丐,变成太子殿下的婢女,这翻天覆地的跨度,用幸运二字一点也不为过。
只是好伤感,唯一的好朋友要走了。
“菊香,我等会儿送你!”
“不用了,你刚刚调去殿下的寝宫,怎么能擅离职守?不要惹人家说话,快回去吧。”
“没事,我就送你到大门口。”三一坚持。
“三一,本宫寝宫院子里的那些花草你都洒好水了吗?”
一道低沉的男声骤然自门外传来。
三一跟菊香皆是一怔,双双循声望过去,就看到男人白衣胜雪的身影。
桑成风!
竟然已经下朝了!
三一跟菊香互看了一眼,连忙双双上前行礼:“殿下。”
“本宫问你呢,都洒好水了吗?”也未让两人起身,桑成风只盯着三一,面色清冷,声音寒冽。
又来了。
三一心里嘀咕了一下,回道:“对不起,还没有,奴婢这就去!”
说完,也不敢抬头看他,快速握了一下边上菊香的手腕,算是作别,便一溜烟儿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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