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时间

    “哦？”夏眉毛往上一挑，扬起下巴，摆出一幅洗耳恭听的样子。

    费南却不着急，抿了一口酒，享受似的靠在椅背上，合起双眼，手指轻轻击打着桌面，黑发像瀑布一般倾泻而下。

    “让我救你们，以此为交换，你会将带来的火木，分发给我的子民，达到你所说的‘救一个城邦的人’，对吧？”

    夏不可置否的点点头。

    “你认为你所交换的条件，是我急需的，对吧？”费南接着问。

    “对。”

    “那么，这件事可以就此打住了。”费南喝完最后一口酒，将披肩扔在椅背上，优雅的起身离开了。

    走到门口，一直伺候在旁边的雌性走过来，毕恭毕敬的打开大门。但他却忽然收回脚，回过头，看了一眼身子微微前倾的夏，露出一个亲切的微笑。

    “晚安。”

    夏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等他走远后，才起身离开了餐桌。回到先前的房间里，夏闻到了一股淡而优雅的花草香，就像今天见到的费南一样。扫了眼四周，他的目光透过窗子，落在了外面所种的一棵树上。

    那树的枝桠茂盛，在层层叠叠的树叶之间，隐隐藏着白色的影子，再仔细一看，原来是和树的庞大成反比的小巧的花。夏转过身，对着在房间里侍候的雌性问道。

    “那是什么树？”

    雌性未料到夏会和他说话，有些意外，但依旧有礼的回答。

    “恕我无法告诉您。”

    一棵树的名字也无法告诉？虽然不明所以，但夏还是尊重沉默的雌性，并和他聊了几句波尼城的风土人情后，就以要休息为借口，让雌性出去了。

    波尼城在夜幕的笼罩下，静静的陷入沉睡，夏侧身对着窗外，他所住的地方正是之前远眺看到的红色的塔，所以透过窗子，可以看到一座城邦最美丽的风景。原本以为可以看见和星空相映衬的夜景，但夜色渐渐深了，他所等的夜景却迟迟没有出现。

    是因为没有火木，所以平常人家无法用火吗？

    从来这里到现在，夏无时无刻不以一个旁观者在观察兽界，无论是食肉兽族居住的贝尔城，抑或是羽族居住的瑞德城，都是以祭司为中心的城邦，祭司在经济、文化等等方面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而祭司也回馈大众对他的信任，几乎抛弃了私人的情感，一心一意只为他所在的城邦考虑。

    但万事都有例外，眼前这个年轻英俊的祭司，却和洛特，瑞德的老祭司完全不一样，他所追求的……虽然夏还没有确定，但绝对不会是城邦的利益。

    “奴隶主的雏形……有意思。”夏自说自笑，心里涌出一种名为兴奋的东西，让他的笑容越来越深。

    第二天，夏被昨天的那位雌性叫醒，吃完早饭后，而且那位雌性告诉夏，一直到中午，他都无法见到费南。

    “为什么？”夏将最后一块水果咽下，喝了口水，问道。

    “直到中午，祭司都必须为火神举行祭祀。”

    “火神？”夏饶有兴趣的看着说话的雌性。

    “火神是为波尼城带来唯一一块火木的神灵。”雌性眉眼低垂，用清晰的声音解释道，“另外，如果您觉得无聊的话，我可以带您到处逛逛。”

    夏笑着点点头，对这样的行程表示满意，并称赞了一句费南的周到。回到房间，打算收拾一些东西出去交换时，却被雌性有礼貌的禁止了。貌似费南将他带来的东西，视作给他的“进贡”，真是奴隶主的作风，夏在心里暗暗想到。恋恋不舍的看着房间里的火木和蚕丝衣料，夏趁着雌性不注意将一条拴着石头的项链藏在了斗篷里。

    雌性：“……”

    夏假装愠怒：“这是贝尔城的风俗！”一边将本来戴在脖颈上的项链，挂在了斗篷上，不伦不类的样子让雌性哭笑不得，又暗自诧异贝尔城的奇怪习惯。

    出了塔后，夏的心情随着开阔的天空，轻柔温暖的风渐渐好起来。就像之前看到的周围的房屋都是围绕着红色的塔造的，如同众星拱月一般，在塔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有四条主街道，东边的一条是通往山顶的祭祀台的，波尼城明令禁止外人禁止入内。所以雌性带着夏走到了背道而驰的一条路，渐渐接近房屋，但街道上却一个人影都没有。

    “雌性们都去采集了，而兽人们则负责守卫和参加祭祀。”像是看出了夏的疑惑，雌性回过头来解释道。

    波尼城居住的都是食草兽族，他们以瓜果和蔬菜为食，采集就相当于贝尔城和瑞德城的狩猎一样，是城邦主要活动。所以雌性们都去采集也不奇怪，但是每天都去祭祀就很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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