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刚的举动给我的震撼到现在为止还尚存一息。你爷爷的,楼栖然你还要睡多久,差点被人偷袭还不知道吗……
“看这样子,你们是姐弟?那还真是抱歉,方才在下见令姐面若桃花,姿容过人,娇弱柔美之躯卧于此,一时之间有些意乱情迷,不禁起了一亲芳泽的念头,还请小兄弟见谅。”
一句话下来,鸡皮疙瘩犹如雨后春笋般猛涌。我脸色苍白,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这个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而且,姐弟是什么意思?稳了稳心神,我面色苍白不减,视线努力避开他的脸勉强道:“抱歉,我们并非亲属,公子还请自重,不要对她做奇怪的事……”
“并非亲属?……”
我点头,感觉有点虚弱无力。越繁荣的地方就越开放吗?还是只是因为这里是花街才会哺育出这种人?莫语是这楼的主人?主人的挚友这幅德性,那主人是什么样子?……
一连串令人无比忧心的问题在脑海里盘旋,甚至已经没有探知答案的勇气了。
谢寻樊将刚刚掉落在草地上的茶杯捡了起来,走进茶座将之放回茶几上,若有所思的眼神一直没有离开我的脸。
虽然我比楼栖然要高上少许,但可能给人的感觉就是年轻了些,所以他才会那么猜想的吗?
“寻樊,你怎会在这儿?”
远远的,有人翩然而至,一尘不染的白衣和长至脚蹼的青丝,俊逸而温厚的脸略有意外,手上握着一根细长的竹笛,目光落到我身上的时候,朝我一笑,点头致礼。
他就是醉拨幺弦楼的主人?
往前多走几步来到我面前,勾唇欣然道:“这位就是夏公子吗,听小瑶说你们远道而来风尘仆仆,便让你们在这里休息了一番,我刚刚完成了笛子的试音,让你们等我也真是过意不去。”
远道而来?那个门童还真是观察入微……我条件反射地连点了几下头,有点不可思议:“呃,嗯,嗯,莫语公子客气了,冒昧打扰,是我们唐突了……”
他淡笑。“方才我就注意到了,这位姑娘是你朋友吧?她手上的琴……”
“呃,其实,这琴是失窃之物,我偶然间得到,便跟着琴里所刻的住处寻到这里了。”这么说着,走到楼栖然身边将她摇醒。
等她茫然睁开眼,睡意闪存,我长吁一口气。“清醒点,主人来了,把琴给我。”
她愣了几下,将怀里的琴递到我手上,双眼发直地看着我走回莫语身边。将所谓的失物双手奉上,道:“琴,是公子的吗?”
好长时间,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琴上,久久不动,也不接过。只是,眼神似乎有些捉摸不透,有些复杂和茫然。终于,他接过琴去,勉强地勾起一个笑:“夏公子长途跋涉只为将琴交予我,实在令人感激不尽,问琴的确是我所有,多谢夏公子。”
“不必客气……”
他知道这琴本在红绸手上吧,突然之间回到自己手中的心情竟是茫然的……如果这里是定做乐器的地方,那么问琴也是他所作吗?
凝视着琴看了许久,他目光柔和欣然,一扫刚才的压抑。“夏公子说这琴是偶然得来,冒昧问一下,是不是遇上了那三水镇的夜盗千纸鹤?”
我一颗心提了起来。元子镇已经有千纸鹤的传言了吗?还是……这个人一直注意着三水镇的事?
“其实,我在不久前已知道问琴失窃的事,也知道了千纸鹤这个人,据说他无所不盗,而所盗的东西如果是贵重之物都会在下次脱手,原本以为,这琴会被他弃之不顾,没想到还会有被送回的一天……夏公子可能不知道,琴虽是我的,但它却是在我妹妹手上失窃的。”
妹、妹妹?……红绸是他妹妹?……这里面的故事,得有多复杂啊……
“呃,琴既然是莫语公子的,现在也算物归原主吧。”虽然有点好奇,但红绸也是能惹的人,还是少管微妙,这么想着,已经是一身虚汗,“莫语公子,既然琴已送到,我们也告辞了吧。”
莫语在此道谢了几番,一直默不作声的谢寻樊却出声了。“忙着夏兄,远道而来也不坐下攀谈一番就走,是不是太不给面子了呢?”
你爷爷的,明明也不是这里的主人,喧宾夺主什么啊……“心领了,栖然如今身体还不适,不好久留,我想带她回去安顿歇息,还是就此别过吧。”
“原来如此……姑娘芳名栖然啊。”
青筋毕露。你他XX的搞错重点了吧!隐忍着转而问还坐在那里发愣的楼栖然:“你的意思呢,走不走?”
她呆呆地点头。“呃?哦,嗯。”
搞定……
我如释重负地暗叹,回头对谢寻樊淡笑道:“如谢公子所见,告辞……栖然,起来,走了。”领着她又对莫语拱手作别。
“夏公子、楼姑娘请慢走,恕不远送。”他客气地说,笑容可掬。
不敢再看谢寻樊,也不想让楼栖然跟他们道别以免让他有了开口的机会,便牵着楼栖然的手径直离开的后院。背后灼热的视线也直到出了院子后才消失在转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