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
这让我多少有点受挫,也有点忧心。
挫败是因为疾云原本与我亲密无间,再次见到的时候却对我视而不见反而轻易被别人驯服,内心实在难掩酸涩,忧心的则是那宝瑟公主看来不怎么会骑马,操作起来还摇摇晃晃的,万一不小心伤了疾云怎么办?
或者万一伤了宝瑟公主自己,她一个不满迁怒疾云怎么办?
……千万不要有事啊!
围场入口只剩下守卫的人了,偶尔听见树林里的马蹄声和喝叫声,一转眼一炷香已经烧了一半。这边大概没我什么事儿了,于是漫不经心地抚摸骏马。
脑中突然有什么画面一闪而逝,我恍然转过头去,注视着不远处那檀木桌上的那柱香。有什么东西渐渐在脑海里突兀,耳边是由远至近的钟鸣和诵经声,木鱼一遍一遍地敲击着。
这个时间,正好是敬香时间……
敬香三柱,期间忌动、忌言、忌乱、忌躁,不动如山,心静如水。
画面似乎与记忆重叠,努力回忆着明心师兄的脸,已经他所为我讲诵的经文。
一柱香,与山从,不以奇为奇,处变不惊……
香炉上的第一炷香烧完了,替换下第二柱香。脑中经文的念诵也换了新的一页。
二柱香,与林从,天地万物与我混然一体,气闲神定!
时间在一点一点的流逝,我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柱香以非常缓慢的速度在变短,额上不觉布满细小的汗珠。直觉告诉我,如果能记起这敬香的经文,对我来说很重要……
终于,第二柱香慢慢烧完了,看护的守卫点燃了第三柱香,伸手插上香炉。脑中的画面又变换了。
三炷香……
“不好了——~~!!!”
刺耳的喊叫声突然毫无预兆地破开所有冥想中的钟鸣和木鱼敲击声,画面被硬生生地撕裂,你爷爷的,我有种想一头撞死在树上的冲动,愤然道:“怎么回事!”不觉拔高音量。
守卫急急来报。“启禀统领,宝瑟公主的马失控,正朝这边冲来了!”
我大惊。失控?!不可能,疾云明明很有灵性的!无端怎么会失控呢!“宝瑟公主现在如何?!”
“回统领,宝瑟公主似乎下不了马,手被马鞍的缰绳缠住了!”
靠,真是笨蛋!!“立刻准备多条绳子,不准用铁链,以免伤到马,还有疏散人群,马上派人把消息通报还未知情的大人们,尤其是皇上和太后娘娘!”
“统领,要让皇上前来定夺吗?”
“定你个头啊是让他们有多远避多远,不要落到被马伤到的范围!!”马要是冲到这边最好,这里都是空地,在树林里反而容易伤到马,而且也不方便将马擒住,“你们沿途看着,如果马朝别的地方跑就将它尽量引到这边来,还有,谁都不准擅自动它!”
“是!!”
瞬间,大量守卫纷纷散入树林中去通风报信。我一把抢过一边守卫手中用来给狩猎人备用的弓箭,背好箭筒,比划了一下手上的长弓。“有没有短弓?”
该守卫愣了一下。“有!”利落地取来一把交到我手中。
我拿捏了一下舒适度,静下心来看着树林。几个守卫已经准备好套马的绳子,分散开等候我下命令。
疾云的力量非同小可,饶是我在萨卡生活了两年也从未见过它发狂失控,脱了缰绳的马就像是还没被驯服的烈马,要将它制住简直难上加难。
该死,它现在根本不认同我,我有办法制服它吗?……如果公主受了伤,它还能活着吗,会不会直接就地正法?
不、不要,我才不要这样,那可是疾云啊,是领导万马奔腾的马中之王,是草原的神驹,它是何等叱咤风云,何况它也是可玛的爱驹,是萨卡族的一份子,只要是萨卡族的人,我都会想尽办法保护的,即使它是一匹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