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的脚步声,她赶紧将手机放回原位,然后慌慌张张拿了一本杂志看了起来。
不是说还要一会儿才结束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早知道这样就该将那个贱人的电话打入黑名单。
要是她等下不死心再发信息过来怎么办?
斟酌,美眸四处观望,不知该如何是好,不行,她一定要缠住慕长轩!
“表哥,你终于结束了,我们赶快过去吧!”见他冷着一张脸进来,杜瑜锦起身挽着他的胳膊,面上没有一丝不自在的神色。
冰冷如他,这么多年杜瑜锦已经习惯了!
慕长轩的脸上始终没有露出什么表情,将她的手自胳膊上拿开,淡淡道,“很晚了,要不改天,我让人送你回去!”
他没有心思出去疯狂,公司很多问题还要他解决。况且,他心情不是很好!
“我哥都等我们好久了,还有几个发小,不去怎么行呢?不是有句话说得好吗,迟到总比不到好!”杜瑜锦说得极为有理,关键时刻将杜斯辰搬出来做挡箭牌。
杜斯辰出国有些时日了,现下好不容易得空回来一趟,想必慕长轩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不会拒绝,她从小就知道,哥哥和慕长轩的关系很好。
“行,走吧!”慕长轩皱眉,勉强应承。
或许他确实应该出去放松一下,否则这漫漫长夜他该怎么办?
……
漆黑的夜,房间里一片昏暗,白小悠傻傻的坐在餐桌前,借着微弱的光,望着桌上丰盛的晚餐发呆。
她没有开灯,空荡的房子里只点了一根蜡烛,烛火映在她娇俏的面容上,掩去了苍白的色泽,乍一看,让人无故的生出一丝爱怜。
她之所以不开灯,是怕自己憔悴不堪的容颜吓到他,况且她有错,只有在这样的坏境下才能对他说出心里话。她已经决定,今天晚上会对他说那三个字。
在一起这么久,他们的感情固然很好,但都没有向对方说出过那三个字。那么,就让她先开始吧!
种种幻想都被刚刚收到的一条短信彻底破灭。看到短信的那一刻,她满怀希望的心瞬间像跌入寒冷冰窖,刺骨的疼痛穿过身体,豆大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一滴一滴滚落,落在手背上,偶尔流进颈脖,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心,让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恐慌。
她不信,不信他会那么狠心,连一个机会都不给她。要是真的没有一丝机会,他下午应该会再次让人送来离婚协议书让她签字,可他并没有,是不是还在生气?
这个时候她不能退缩,程佩歌说得对,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想必是被自己伤透了,她应该主动的。
即使这样安慰自己,但还是会忍不住难过,心痛。
晚上十一点,她依然保持着一个坐姿,餐桌上的烛火也不知道换了多少次,还是等不到期待已久的身影,心里再次掀起惊涛巨浪,颤抖着手,鼓起勇气拨通了慕长轩的电话。
她要让他知道,她一直在这里等他,不管他信不信,她一直都在……
“喂,慕长……”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她当时的心情有多欣喜,无法体会,可那种欣喜仅仅维持了一秒钟,就被一道娇媚的声音打断,顷刻间,整个人瞬间像是坠入万丈深渊,痛苦无助。
“找我表哥吗,呵!白小悠,我从没见过像你这么不要脸的女人,我表哥都不要你了,你认为这样做就可以换来他的同情心吗?”杜瑜锦讥讽的声音传来,即使隔着电话也能想象出她此刻有多么得意。
白小悠拿着手机的手不动声色的抖动几下,死死咬唇,保持深呼吸,全然不顾电话那头杜瑜锦讽刺的口气,冷冷道,“你把电话给他,我有事和他说。”
她要找的是慕长轩,杜瑜锦没有资格替他做决定。她一直在心里默默的告诉自己,慕长轩可能只是到杜瑜锦家做客,只是做客而已……
“他在洗澡,要听我们一起洗鸳鸯浴的声音吗?”杜瑜锦轻笑一声,那得意的语气听得白小悠的心狠狠的揪疼。
眼泪再次不争气的滑落,颤抖着唇吐出三个字,“我不信!”
“表哥,表哥,你前妻……”杜瑜锦作势要将电话给慕长轩。
终于,她难以忍受,迅速按下了通话键。
她不信,不信!可现在都十一点了,如果是做客……她不愿去想,也不想去想。
说好了要相信他,以他的为人绝不会和杜瑜锦再次到一起,恐怕是杜瑜锦一厢情愿吧。她决定等过半个小时再打个电话给他。
“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想跟我斗,做梦!”这边,杜瑜锦见她主动将电话挂断,自顾嘀咕一句,美艳的脸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
转过身,想出去将手机偷偷的还给慕长轩,突然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顿住离去的脚步,将白小悠的电话号码拉入黑名单,连短信也一并设置了。
贱人,这下看她还怎么纠缠!
回到包间,慕长轩喝酒的兴致正浓,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杜瑜锦坐在他旁边,他手机一直放在桌上,由于没有开铃声,刚才白小悠打电话过来他并不知情,那时他正好和杜斯辰扯淡。
一整晚杜瑜锦一直盯着桌上的那个手机,好在慕长轩从进来到现在一直在和杜斯辰畅饮,根本没有注意身旁的人和事。
人一旦受伤痛心,碰到酒便会忍不住狂饮,只想大醉一场忘记心里的伤痛。
“表哥,你怎么喝这么多酒,要不我过去照顾你吧,你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从酒店出来,几个人都喝得差不多了,杜瑜锦适时接近慕长轩,见他上了车,也想跟着他进去,却不想被他冷漠的拒绝。
慕长轩当做没看见,将车门利落的拍上,冷声吩咐,“开车!”
“唉……”杜瑜锦看着从身旁疾驰而去的布加迪,本能的叫唤,到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布加迪消失在雪夜里。
怎么回事,下午对她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酒一喝又变了?
杜瑜锦可能想不到,正是因为慕长轩喝了不少的酒,那似醉非醉意识,让他的大脑里只剩下一个女人的轮廓,那容颜越发清晰,以至于到最后让他抓狂。
他无力的靠在后排座椅上休息,看着车窗外的雪在路灯的照耀下纷纷扬扬的落下,心里愈发酸涩难受。
狭小的空间,弥漫着淡淡的酒香,让空气更加压抑沉闷。
为什么,为什么还是忘不掉?她不愿意签字,不愿意?他以为她知错了,会主动来找他,他便给她一次机会,毕竟他是真的爱她。
一次次失望的等待,让他的信心彻底磨灭,眼角落下一滴泪,便是对她所有情义的埋没。
即使忘不掉,他也不会再主动去找她,当年,他经历了多少磨难,练就了冷漠沉稳的冷血个性,只因一切在遇到她之后都变了。
面对她,他不再冷漠,有的只是用不完的柔情。可她却时不时的用刀子捅他的心窝,让他一次又一次的伤心绝望,真的累了!
他已经将他们的感情埋葬在心里,当做了回忆,在这个雪夜里,又一段不堪回首的感情成为了他不愿提起的往事。
“六爷要去哪里休息?”离开酒店后,司机将车速减慢,雪越下越大,前方的路不是很畅通。
慕长轩微磕着眼,随意吩咐一句,“哪里最近就去哪里吧!”
一个人的生活,哪里都无所谓!
“实景公寓离这里最近,过三个红绿灯便到了。”
听到那个名字,慕长轩沉默了几秒,面色骤然变冷,语气如同三九寒冰,“除了那里!”
今天他已经给了她一次机会,因为爱她,他打破了自己的原则,从不会回头的他愿意给她一次机会。
他下午并没有派人过去逼她签离婚协议,她难道不明白?
想来确实是他自作多情了!
他所不知道的是,就是在这样一个雪夜,有一个女人为他做了丰盛的晚餐,一直坐在餐桌前静静的等着他,一直到天明。
坐了一个晚上,烛火早已燃尽,窗外一抹刺眼的光明折射进来,让她有一瞬间的不适。望着餐桌上已经结了冰的晚餐,心中已经说不清是何滋味。
昨天经过杜瑜锦的那通电话,她之后也打了几通电话过去,要么无法接通,要么接通后响一声便被挂断。
即使是这样的结果,她也不愿意放弃,不愿意撤走餐桌上的晚餐。只有在这里等待,她的心才会有一点希望。
最终,她从餐桌前起身,身体已经冻得麻木,脚步虚晃几下,这才发觉腿脚已经僵硬得无法行走。
她皱着眉,没有丝毫血色的面容上憔悴不堪,身体虚弱得好像随时都会倒下。
白小悠双手支撑在座椅上,整个身体已经失去知觉。侧过头,正好可以看向窗外大雪纷飞的景色。
他真的不要她了吗?既然他不接电话,她要亲自去找他,即使答案是一样,她也要亲口听他说。
待一切整理好,已是上午九点。白小悠怕路上遇到记者,全副武装。
为了遮掩憔悴的面容,她特意化了一点淡妆,直到满意之后方才出门。
很普通的粉红色长款棉大衣包裹着娇俏薄弱的身躯,红白相间的毛线帽,面容用口罩遮掩大半,相信这么冷的天也不会有无聊的记者跟随。
来到慕长轩的公司已经是十点半,她没有任何犹豫的走进去,却被前台小姐拦住,礼貌的询问她来公司的目的。
经过上次的事件后,前台的人已经换了一批,也没有人敢向之前那般放肆。不管来着何人,有什么目的,都必须保持职业性的微笑和耐心。
“这位小姐,请问您找谁?”
白小悠本想直接进入电梯后询问慕长轩的办公室,不想却在大厅被拦截,只好礼貌的询问,“你好,请问你们总裁在吗?”
是她太着急了,像这样的公司想要见总裁恐怕很难吧,按流程走是必然的。
“我帮您问一下,您稍等……对了,您贵姓?”
“谢谢!你就说白小悠找他。”说完这句话,白小悠的心差点儿紧张的从胸口蹦出。
如果他不愿意见她怎么办?昨天晚上等了他一个晚上,此时她锁骨上的伤口已经裂开,疼得她几乎窒息,倔强如她,这点伤口的疼痛对她根本不算什么。
她害怕,要是再这样错过,会不会是一辈子?
思虑间,前台小姐的抱歉声传来,“不好意思,总裁说没空见您!”
一句话将她所有的希望破灭,淡淡从嘴里发出一个字,“哦!”
整个人像个木偶一样的朝外走去,连基本的道谢都忘了,突然她像是想到什么,折回身,祈求道,“要不你让我进去吧,我在里面等他,等他有空了见我也行”
“不好意思小姐,如果您在不配合我要请保安了。”前台小姐面露不耐的神色,语气也不像之前那般友好。
一个被总裁否定的人,她有必要客气么?
白小悠自知这样无法解决根本问题,便不再纠结,失魂落魄的转身离开公司。
外面下起了鹅毛般的大雪,刹那间,她感觉天旋地转,眼前越来越模糊,在身体差点儿倒下的瞬间,她用双手支撑着墙壁,硬是咬牙挺了过去。
很冷的天,寒风刺骨,隔着厚重的冬衣,偶尔吹在外露的面容上,钻心的疼痛蔓延,她却感觉不到。
‘慕长轩,我在你公司楼下等你,一直等到你来为止!’
她拿出手机给他发了一条信息,便在不远处的长椅上坐着等待,要是直接站在公司楼下,他怕自己会支撑不住昏过去。
这么大的雪,他会忍心让她在这里挨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