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灵萱也是好久没见自家侄女想念得紧,这天正好在白小悠所在的公寓附近办事,顺道来看看小晴晴。
小丫头几天不见越来越灵活了,她一去,就捣鼓着小手让她抱,可把人乐坏了,也难怪白灵萱有些日子不见就会想念她。
女人们在一块儿谈论的话题无非是孩子和男人,提起慕子卿,白灵萱面上表现得倒是很平静,直到白小悠告诉她,已经有女人怀了慕子卿的孩子,白灵萱精致而平静的脸上才浮现些许落寞,更多的是难于言表的失望。
从白小悠那里出来,白灵萱脸上的笑意散去,听说了慕子卿的事情她也没了逗弄小晴晴的心思,坐了一会儿便借口离开,连白小悠留她吃午饭都拒绝了。
这次的竞标计划最后决定权在慕子卿手上,想要和慕氏合作的企业不计其数,她拼了一个月明天见分晓,如今该怎么办?
这样的情况下再见慕子卿多少有点儿尴尬的,况且发生了这样的事她也不想再见他。
商场如战场,白灵萱只有真正融入到这一行才明白这个道理,为了这个计划她已经一个月没有好好休息了,从白小悠口中得知这个消息,她的身心有些承受不住。
那个男人她爱了多少年,白灵萱没仔细估算过,好像也没有意义去在意到底多久了,因为他们之间已经没有可能。
寒冬腊月,冰冷刺骨的风毫不留情的往人身上刮,那种冷冽透过皮肤浸到骨髓,再凉到心里,身上除了僵硬就是麻木,已分不清自己对那个男人究竟还存在着多少爱,或许已经从未停止过爱,只不过在听到那个事实以后,那份爱被她亲手埋葬了。
就像人死不能复生一样,爱埋了,无法回到从前!
既然这样,关于竞标计划她也不好出席,到时候让白正宇另外找人陪同就行了吧,为了避嫌,白灵萱不想和慕子卿面对面,让众人以为她是靠着关系上去的。
这个时候,她和慕子卿应该尽量的撇开关系,这样对大家以后都好!
他们之间的关系太尴尬,去了,只会让人议论纷纷,她是不怕的,关键是她不能让白正宇莫名承受其他人的闲言碎语。
计划书需要解说,哪怕高岚再能干,这个竞标计划她没有亲自参与自然没有白灵萱的那种心境,所以说,想要打败其他的对手,白灵萱亲自上阵的话胜算会大几分,可是——
“明天的竞标会准备好了么?”白正宇打来电话时,白灵萱站在马路中央忍受着寒风的肆掠,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忽然觉得前途一片迷茫。
白灵萱握着电话沉默着,刚才为这事儿纠结过,一直没有个结果,此刻白正宇打电话过来问恐怕是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缘由,他是想让她自己选择吧!
既然哥哥给了她机会,她就不应该为了一个男人而拖累公司的营运,不管她去不去事情总有利弊,何不让高岚去发挥?
最起码竞标会过后他们公司不用被人说闲话。
她已经下定决心和慕子卿一刀两断,今晚她会连夜和高岚商议计划书的事,也算给自己一份交代,那可是她的心血啊,怎么都不能轻易放弃。
“让高岚陪你去吧,我临时有点不舒服。”很久,白灵萱呼出一口热气,很快在冰冷的空气中散开,双眸被寒风刺得生疼,说完后她闭上了眼,似是做了最痛苦的决定。
“嗯,那你好好休息。”
白正宇没有过多的斥责,她听得出来他在电话里叹气,或许是担心她吧!那个所谓同父异母的弟弟一向把亲情看得重,能不计前嫌的接受了她,白正宇自是不会让她受委屈。
悔啊!想到童年时,她曾诬陷白正宇偷了奶奶的玉镯,让那个小少年背负了偷窃之罪,很多年前的事情,她却依然记得清晰。
当时的白正宇看她的眼神很恐怖,没有被诬陷后的担忧和恐惧,反而安慰一旁的胆战心惊的白小悠,让她别怕。
那个时候,白灵萱承认自己嫉妒了,嫉妒白正宇对白小悠的袒护和爱抚。
想来,她做的蠢事还真的不少呵!
唯一让白灵萱感到欣慰的是,她悔悟得不是很晚,要不然她一个人该怎么办?
挂了电话,两行清泪不知何时从眼角溢出,冰冰凉凉的触感,一如她此刻的心境。
突然间,她想起了白瑜尘,那个为了她一辈子都未娶的男人。
麻木的双腿站在原地不知迈向何方,盈满泪水的眸子恍惚的扫向四周,霎时间,头晕目眩让她差点儿没就此昏过去。
她不能倒下!
来到墓地的时候已是下午,气温愈发寒冷,森冷的空气伴着凛冽的寒风往人身上刮,冻得人全身直哆嗦。
白灵萱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回过神来的,只知上了车就直接说了一句去墓地。许久不见白瑜尘,那会儿那种想念特别强烈。
到底她还年轻,之前一直在白瑜尘的庇护下长大,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心里难受憋屈想找个地方发泄是正常的。
墓碑上黑白照片中的男人带着浅浅的笑意,看着他,白灵萱的嘴角也勾出一抹极不自然的笑,再看看他身旁的女人,也是同样的浅笑。
以前没发现,此时她却觉得他们俩挺般配的,那种淡淡的笑容简直是不谋而合。
是她错了,错得离谱!
爸爸是爱阿姨的吧,只是他心里有太多的恨,生前,他和陈慧之间有太多的误会,直到死的那一刻才猛然发觉,他的恨究竟有多可笑。
死,对白瑜尘是最好的结局,可她呢,该何去何从?
白灵萱抿着苍白的唇,泛红的双眸溢出晶莹的泪滴,身子忍不住虚晃几下,终于控制不住,扑通一声,是双膝触碰到地面的声音,她猛的跪在了墓碑前,泪水像是决堤了般,双手支撑着墓碑,望着照片上的两人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哭是一种情绪的释放,其实她哪里有想象中的坚强呵!从小被白瑜尘护在手心爱,疼在心里,已经习惯了那种被众人捧在手心里的感觉,还有,从前不管她走到哪儿别人都得礼让三分。
如今,她只不过是被人遗忘的落魄千金,加上慕子卿的抛弃,她成了A市人人嘲笑的对象,她这是在给白瑜尘丢脸啊!
哭够了,她艰难的从地上爬起,双眸红肿的盯着照片上的男人,随后像是疯了般对着照片上的男人怒声斥责,“白瑜尘,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难道你不知道,过分的宠溺是一种毒害么?”
“既然宠着,你就不该离我而去,现在你让我怎么办?”
“……”
说到最后,白灵萱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已经到了一种极为癫狂的地步。
她受不了了,这些话无处诉说,憋在心里难受啊!还有那些豪门千金看她的眼神,那一次不是在背后嘲笑她没有自知之明?
不知何时,鲜红的血从指缝间涌出,她自己却毫无所觉,依然挥舞着拳头往墓碑上砸,一个劲儿的发泄对白瑜尘的不满,墓碑的一角已染上刺目的血迹。
要不是电话铃声打断她的思绪,估计那双柔软的手会被她这种疯狂的举动弄废掉。
此刻,白灵萱的手已是血肉模糊,而她却感觉不到痛,用另一只手掏出了电话,流着鲜血的手垂着,那鲜红的血一滴一滴的往下滑落,打在冰凉的地板上,绽放出一朵又一朵血莲,显得触目惊心。
“慕总,有什么事吗?”看到荧屏上显示的名字,白灵萱并没有过多的犹豫,开口便是疏离而冷漠的语气,只是那略带沙哑颤抖的声音到底出卖了她。
电话那头的男人听到这个称呼,鲜少皱眉的他不由得拧紧了眉峰,这样的称呼反倒让他不知说什么好了。
即使他们之间有再多的不快,白灵萱也不会称呼他慕总,如此官方式的称呼确实让他感到讶异。
“我是想问明天的竞标会你准备好了么?”他问,忽略掉她不太正常的态度,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润。
她听后却笑了,调笑的话语很自然的从红唇中溢出,那般轻松暇意,更让人无法琢磨透她的心思,“慕总这是想卖我个人情,还是想一探虚实?”
白灵萱不答反问,两人之间仿佛隔了一座永远也迈不过去的高山。
在冷风中她的声音显得有些不清晰,而那边的慕子卿依然听出了她话里的嘲讽。
“算是吧,之前是我对不起你。”慕子卿确实有那打算,只是听到这话后他的脸色有些难看。
慕子卿看过白灵萱的计划书,觉得很可行,他倒是没想到那丫头还有那样的才能,以前他和所有人一样都以为她是个一无是处的草包,顶着白瑜尘给的光环在众人面前洋洋自得,事实好像并非如此啊。
“没事我先挂了,慕总还是明天竞标会后再做决定吧,虽然我很期待我们公司能中标,但我不希望到时候慕总后悔。”
白灵萱说得很轻巧,完全像是在和朋友聊天,掐断电话,她的小手已然被冻得通红,而另外一只手上的血迹已经在寒风的渲染下凝固,血不再滴落,可心却裂开了。
身子已经麻木,花猫一般的脸上有些狼狈,凌乱的发丝飘散下来倒是生出了一股让人忍不住去怜惜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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