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好,她确实该早些离去才是“好,我这就走。”
“保重。”莫啸堂与冷轻然是异口而出的,但关心她的心情是一样的。
莫知言回头,眼中水汽氤氲,只有轻轻的几个字“你们也是。”
韩煜一直站在监室门外,静静的看着一切,他没有插一句话,也没有反驳一句话,他一直默默的陪着几人,看着几人谈话,但从那坚定的目光中还是能看出,他不仅会赞同他们,而且也会誓死维护。
出了监室顺着地道往回走,快到地牢最外门,莫知言眼中的热泪才滚了下来,但她不敢让韩煜看见,就着衣袖,偷偷擦去,在她拭泪时,眼前突然多了道身影,顿时视线暗了下来。
“贵妃娘娘这样的富贵人怎么离宫来这监牢?不知是想看望谁呢?”来人声音不高不低,但那言语中讽刺与被他抓到现行而有些骄傲的意味让人很不舒服。
莫知言猛然抬眼看着他,此人一身狱卒打扮,身量不高,但那身形是练武之人的强壮结实,此刻看着她,也是一脸奸逆的样子。
这人有些眼熟,但一时记不起,莫知言脑中快速搜索了一遍,突然咯噔一下,顿时语气凉了下来“不需经过你同意。”
这人莫知言确实没有见过本人,但她见过图像,他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因为林守中而一同落罪的严继究的护军参领赵英,莫知言也是在沫离为她找来的处置文书上看到过他的图册。
莫知言也没有想到这赵英倒是运气好,虽革了武职,却没有丢命,如今还能在这地牢中谋得一职,此刻两人碰到,看来听他恶语几句是免不了。
韩煜一步而出,挡在两人之间,语气是浑然天成的上等人的骄傲,目光也是尖锐“一个小小狱卒,是想拦贵妃娘娘的路了?”
这赵英看着韩煜一步而出想要出头,不仅不怕反倒是奸计得逞的样子“驸马爷,不,应该说是准驸马爷,先不论贵妃娘娘为何来这地牢,就驸马爷陪伴在贵妃娘娘身侧,两人又是独处,这样的事怕是追究下来,恐怕卑职还会在这地牢中碰到您呢。”
这话很明显,意思是说,韩煜身为准驸马爷,陪着当朝贵妃娘娘,两人没有密令,单独来地牢,说的好听了是探监,不好听了编出个幽会的罪名都可,到最后不管是探望谁,被人知道了那都是死罪,而韩煜若是落了狱,还是要来他这报到,两人确实还能见上面。
“你……”韩煜一时语塞,竟没找到要回什么话。
“你在威胁我。”莫知言伸手按下韩煜想动的手,明明是自下往上看着赵英,可那气势不知怎么的就倒向了她这一边“可你知道我最不怕的就是威胁。”
赵英一笑,笑的诡异“卑职不敢,只是在提醒娘娘,娘娘该注意自己的身份。”
莫知言目光一斜,冷冷地撂下一句“那么你是想治本宫了?”
韩煜脸色凝了起来,嘴角是勾着的,却一点笑意也没有“要不要告发随你,可你要想清楚你是否有这个命去。”
赵英是拱手回话的身姿,但他仰起头看着两人“下官是无权管娘娘,也治不了准驸马,但是,这监牢里发生的事,还是下官说了算的。”
莫知言上前一步,下巴微微抬起,居高临下地看向赵英,缓缓吐出“监牢内的囚犯或许是你看管的,但你的生杀大权却是在本宫的手中。”
“娘娘,你要想治下官,总要有这身份再治才好。”意外的竟是赵英一点也没有慌,反倒是说了句让两人心惊的话“若是都管不了自己的死活,如何能整治别人?”
“你什么意思?”话虽是韩煜问的,但是莫知言也同样是这样的疑问。
“娘娘身为南诏公主,就该尽南诏公主的本分。”赵英抬着头,也不再是拱手回话的姿势“南诏公主与莫家冷家都是非亲非故,不知娘娘可想过后果?”
莫知言目光一凛“你在威胁我?”
“下官不敢。”赵英嘴角的笑意参不透,可很明显的是寒意“只是在提醒娘娘要先保住自己的命,自己辛苦隐瞒的身份若是有一日昭然若揭,怕是再惩治不了别人。”
这话再笨的人也听懂了,显然他是知道她的身份了,可以想见定是严继究告知的,那么今日他这般大胆的说出来,意思是要对付她了吗?是要将这件事大白天下了吗?“因为你们要开始了是吧?”
赵英只笑,没有说话。
莫知言也不再问,看了他一眼,转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