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早就被人半路截胡,现在已经不只是嫁祸良妃失败的问题了,而是他和陈皇后满头包,惶惶不可终日的追查,愣是没有找到那些失踪了的自己人的下落。
华思悦也知道风连晟对她不怎么上心,只一心把个陈皇后当做靠山,却全然不知,她的靠山——
已经岌岌可危,完全靠不住了。
“凡事都难免会有意外,小姐还是不要再想了。”小丫头劝道。
“嗯!”华思悦点点头,转身看着欢声笑语不断的前院,冷冷道:“前面的宴会该开席了,这个时候我可不能缺席,过去吧!”
小丫头于是扶了她的手,主仆两个快步往前院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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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王府和丞相府结亲,两家都大摆筵席,以镇国公府和皇室的关系,荣家人去的自然就是四王府了。
宣城公主依旧推诿没来,由二夫人母女代劳了。
一家子人是一起出的门,和其他宾客一起去礼堂观礼。
良妃不在京城,太后又不可能纡尊降贵的过来,于是这天的高堂之上却是没人坐的,不过横竖也不过就是娶个侧妃罢了,而且长辈缺席又是事出有因,倒也不算是太难看的。
华思媛穿一身粉红艳丽的衣裳,头上蒙了盖头被喜娘牵引进来行礼,四皇子风乾红光满面,一副意气风发的表情,看的出来,是真的十分中意这门婚事的。四皇妃也是喜气洋洋,满脸堆笑,一眼看去端庄得体,但是细看之下,却还是能够发现她眼中倦怠的疲累之色。
“母亲,最近京城里人人都在赞誉四王妃,说她端方大度又贤惠的很,主动去太后娘娘跟前替四殿下求娶华思媛,可是说到底,她这也是被逼无奈,心里不痛快呢吧?”荣怀萱偎依在二夫人身边,不屑的小声说道。
她倒也说不上是同情四王妃,反正但凡是有些身份的人家,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就算是为人正妻的,迟早也都得经历这一遭,现在还没轮到她自己身上的时候,也就把这事儿当笑话看了。
“别胡说!”二夫人不悦的回头瞪她一眼,她们母女站在人群的最外围,再加上前面许多客人在起哄吵闹,这几句二月倒也不至于被人给听了去。
“我就是和你说说——”荣怀萱撇撇嘴。
“你自己知道轻重就好,以后出了门就不要随便的论人是非了!”二夫人道,语气颇为严厉,却并没有指责的意思,她扯了脖子,又往人群里看过去,也似是若有所感的叹了口气道:“四王妃的精神不好,是有别的原因。”
荣怀萱一听就来了精神,不禁好奇的瞪大了眼睛道:“怎么了?”
二夫人笑了笑,拍了拍她的手背,颇有些语重心长的说道:“我也是前两天去张侍郎家里走动的时候才听说的,四王妃的肚子又有好消息了,不过因为这段时间王府要忙着办喜事,就没张扬。今天进门的这位侧妃,虽说是娘家硬气,但四王妃的背景也不弱,再加上膝下已经有了子嗣,小世子也长得很好,其实真要说起来,华家送这一个女儿过来,到是有些鸡肋了!”
那天四王府里发生的意外虽然是被太后勒令压下去了,并没有传开,但根据种种迹象揣测,很多人也都能猜出个大概——
这中间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了,否则华家不能在和太子府定亲之后又这么急着把另外一个女儿塞进四王府。
只是荣怀萱那心思浅,二夫人就敢对她露口风。
彼时四皇子和华思媛已经行了大礼,华思媛正被喜娘搀扶着跪下去给四王妃敬茶。
她端端正正的跪在四王妃脚下,头上的盖头还没掀开,喜娘递了茶汤到她手里,盖头上面流光溢彩的穗子末端点缀的细碎宝石震动一晃,倒影在茶水里的是盖头下面女子娇羞含笑的一张芙蓉面。
四王妃的目光一滞,心里就越发的不是滋味儿,面上却还要大度的带了笑容,接过茶水喝了一口,又亲亲热热的和华思媛交代了几句体己话。
礼成之后,华思媛就被喜娘扶着去了新房,观礼的客人也各自散了,准备入席。
这样的宴会,依旧是男女分席而坐,褚浔阳和延陵君说了两句话,刚好旁边三公主过去搭讪,于是就攀谈了起来。
延陵君则是转身往前厅的方向行去。
荣怀萱扶着二夫人的手也出了礼堂,正要往后院那边的花园里走,目光不经意的一扫,却见走在前面的延陵君身边竟又多了一人并行。
那人穿了一身暗蓝色的锦袍,身上装饰不多,但只看他的背影一眼,荣怀萱就是心中大动——
那人,竟然是从不出席这种场合的二皇子,风启。
“母亲,我的帕子不见了,可能是刚才掉在礼堂里了,你先过去宴会那边吧,去回头去找找!”荣怀萱想了想,立刻就对二夫人道。
“怎么这样不小心?”二夫人皱眉,“以后别这么丢散落四了!”
“我知道了!”荣怀萱卖乖的晃着她的胳膊讨好的笑。
二夫人对她素来宠爱,也是无奈,只就先带着丫鬟往后院去。
荣怀萱转身,慢吞吞的假装要回礼堂那边,回头看到二夫人走的远了,立刻就转身穿过前面的宫门,往之前延陵君和风启经过的方向追去,然则追过去的时候,眼前却已经不见了两人的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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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延陵君也是赌着运气,却没有想到这天居然真会在这里遇到风启。
他的为人向来都是八面玲珑,当即就主动找了过去,两人只做闲聊寒暄着往宴会大厅的方向去。
“在这里能遇到二殿下,实在是太好了,省的我主动登门,就未免太招摇了!”延陵君道,直接就没绕弯子。
“本王和荣少主之间好像也还没到需要登门造访的关系,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风启款步往前走,也是目不斜视。
“不算有事,只前面有个问题困扰我许久,左右想不通,干脆就直接来请二殿下替我解惑了!”延陵君道,唇角含笑,那脸上表情却是半真半假。
风启也不管他是不是在试探什么,闻言,忽而冷笑了一声道:“本王和你井水不犯河水,还有什么事是需要向你交代的吗?横竖你要做什么事,和本王无关,本王的事,你当时也没必要追究吧!”
“话虽如此,但荣某却没有平白受人恩惠的道理。”延陵君朗声一笑,随后压下旁边垂下一簇花枝又松开,那枝头花瓣就被洋洋洒洒的震落下来,在两人身后洒了满地。
延陵君面上一直在笑,那笑容也是如沐春风,无懈可击,此时出口的话却明显带了冰锋,十分的不客气道:“那日殿下从行宫折返,是有意要和我们夫妻走在一起的,可是原因我一直百思不解,最后那些刺客到底因何而来,姑且抛开不提,但是据我所知,那一天本来是永定侯府的暗杀计划,要针对我荣家车队的。二殿下你突然上赶着出面替我们挡灾——说实话,无功不受禄,在我看来,这可并不是件好事,所以,我觉得咱们之间还是很有必要开诚布公的谈一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