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下人打庞玉嫣四十个耳光并把她送回娘家的人是沈妍,可锦乡侯世子却找慧宁公主理论。这事往浅里看确实有道理,往深处一想,也大有文章可做。
锦乡侯世子认为自己身份尊贵,又是沐元澈的长辈,有资格跟慧宁公主当面锣对面鼓说话,根本不把沈妍放在眼里,这是他此举最浅显的出发点。
可庞玉嫣是沐元澈的妾室,沈妍是正妻,正妻管教妾室天经地义,由不得任何局外人置喙。慧宁公主若是管此事,沈妍只需一句话,就能让他们哑口无言。
若慧宁公主愿意管庞玉嫣的事,而锦乡侯世子也愿意让她出面管教。那干脆让庞玉嫣去给沈承荣做小妾,这样,她管起来就名正言顺了。
县官不如现管,无论官有多大,手都不能伸得太长,这是谁都明白的道理。
插手儿子媳妇房中事的恶婆婆、混婆婆屡见不鲜,但慧宁公主绝对不是。锦乡侯世子找慧宁公主理论,绕个大圈子,最终也会被打发到沈妍这里来。
果不其然,沈妍刚回到胜战侯府,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玉嬷嬷就亲自来请她去承恩伯府,说是锦乡侯世子要见她,有些事情想跟她当面说开。
沈妍狡黠一笑,说:“烦请嬷嬷转告锦乡侯世子,内宅妇人深居简出,不便于见外男,以免招人闲话,影响侯爷的名声。若锦乡侯世子要谈国家大事,让他直接去找侯爷。若谈内宅琐事,还请锦乡侯夫人或锦乡侯世子夫人出面。”
玉嬷嬷点点头,施礼说:“老奴记下了,老奴这就去转告。”
“有劳嬷嬷,若长公主问起,还请嬷嬷周旋答话。”
“老奴明白。”
送走玉嬷嬷,沈妍叫来山橙嘱咐了几句,让山橙留意承恩伯府的动静。过了一会儿,山橙来回话,说锦乡侯世了跳着脚走了,沈承荣被慧宁公主一顿狠训。
沈妍冷笑,锦乡侯世子此次吃了瘪,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她跟大皇子和庞家一派早已结怨,不怕他们使绊子,倒有些为沐元澈在朝堂的处境担忧。他们马上就要离开京城,躲为上,沉寂一段日子,许多事情也就该落下帏幕了。
其实,沈妍对锦乡侯世子根本就不犯怵,同类相求,一个能眼沈承荣之流称兄道弟的人能有多深的道横呀?论手段算计,锦乡侯世子这没经过大风大浪的太平世子连庞玉嫣这个久经内宅争斗洗练的闺阁女子都不如,确实不足为惧。
“夫人,这些账目怎么处理?”白术整理带回来的账本。
沈妍随手翻了翻账本,冷哼说:“把前年这两本整理好的账目直接交给张管事,无须再查,也查不出任何漏洞。去年和今年这几个月的账目问题不会少,要一笔一笔仔细查。你去一趟引凤居,让白芷带两个管生产间账务的媳妇进来,尽快把账目整理好。头我们离京之前,还要靠这些乱七八糟的账目打个翻身仗呢。”
“是,夫人。”
沈妍想了想,叫住白术,说:“把锦乡侯世子登门讨公道却吃了瘪的事透露给庞玉嫣安插府里的眼线,试试她们有多大的作用,再一个个给我拨出来。”
白术应声退下,沈妍又把几个丫头叫来,一一吩咐了一番,让她们各自行事。
夜色朦胧,华灯初上,沐元澈才回府。他进到房中,来不及抖落一身的风尘疲惫,就给了沈妍一个大大的、满满的拥抱,又拦腰把她抱起来,转了两圈。
“放我下来。”沈妍从他怀中滑出来,帮他整理乱发,催促他洗漱更衣。
“娘子,你想我了吗?”沐元澈俊脸含笑,问话的语气肉麻到令人心酥。
“当然想了。”她面临的每一个问题都与沐元澈有关,能不想吗?
“你想就好。”沐元澈抛给沈妍一张夸张的笑脸,把她揽到怀中,“我一整天都在想你,想你想得吃不下,做什么事都分神,恨不得时时刻刻把你带在身边。”
“我也有事要做,怎么能天天跟在你身边哪?”沈妍拍了拍他的手,以老成的语气说:“年轻夫妇新婚燕尔,总想寸步不离也正常,过一段时间就腻烦了。”
“怎么会腻烦呢?我绝对不会……”
“赶紧去洗漱更衣吧!吃完饭,我还有正事跟你谈。”沈妍把正准备长篇大论、表明自己决不腻烦的沐元澈推进净房,边说家长闲话边伺候他洗漱。
环境不一样,思维方式也不同,何况沈妍有一个开放进步的前世。夫妻之前需要一个相对独立的空间,天天腻在一起消耗感情,是人都会烦。虽说沐元澈不是卫道士一样的人,但这样的道理沈妍不能跟他讲,就因为思维的差距。
吃完饭,沈妍跟他讲起这一天发生的事,听得沐元澈紧皱眉头。
这一天就好像连打了几场硬仗,沈妍感觉身心俱疲,再这样下去,她也难以承受。离开京城躲出去不是长久之计,必须想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免除一切后患。想法简单,话说得也容易,可事情还要一步一步去做,不能错漏每一个环节。
“妍儿,依我看,那些账目你没必要查了,查出来又能怎么样?没的生一肚子气。”沐元澈在承恩伯府生活了十几年,也是聪明人,能不了解李姨娘其人吗?
沈妍摇头一笑,说:“账目一定要查,我查账不是为了向李姨娘讨亏空的银子,而是查漏补缺,防微杜渐。她顶多亏上几千两银子,值得我生气吗?”
“那就好。”沐元澈揽住沈妍的肩膀,又说:“以后两府的家务不再有牵扯就好,有娘和妹妹再那边,我们又不能跟他们完全斩断联系,有些事就要忍。”
沈妍点头,说:“说不定锦乡侯世子这几天会找你的麻烦,你要小心应对。”
沐元澈冷哼一声,“我倒希望他找上我,谁找谁的麻烦还不一定呢。只要他跟我对面说话,我就让人把庞玉嫣送回庞家,决不允许她再回来。”
一个妾室的父亲没资格跟妾室的夫主面对面说话,这也是礼教规矩,何况沐元澈的爵位和职位都比锦乡侯世子高得多。可锦乡侯世子有恃无恐,都敢为一个与人做妾的女儿同护国长公主理论,找上沐元澈那不是小意思吗?
沈妍促狭一笑,问:“就这样把美人送回去,你真舍得?”
“我心中的美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沐元澈抱起沈妍,直奔大床。
“喂喂喂,你明天还要起早去大营呢,今晚就别……”沈妍的话没说完,身上就只剩了亵衣亵裤,沐元澈脱她衣服的速度之麻利令她咋舌。
今天军营的事情没做完,沐元澈计划明天一早过去,把今天的事情补上。午时之前回来,陪沈妍去项家赴回门宴,赴完宴,还要到兵部交接巡营的情况。
事情安排得紧锣密鼓,若再象前两晚那样一夜酣战,不累垮了身体才怪。沈妍可不想新婚伊始打打牙祭了事,她要细水长流,性福天长日久。
沐元澈把自己脱得只剩了一条中裤,拥着沈妍钻进被子,拿出春宫图,随意翻看,边看边唠叨,“这种的姿势不好,如哽在喉这姿势一听就让人不喜,这些都不错。今天累了一天,我都想睡了,就五种,你可不能中途昏睡过去。”
想到床上繁重激烈的体力劳动,沈妍倒吸一口冷气,苦着脸,欲哭无泪。
大哥,你每次至少做半个小时,除去中途休息的时间,全部做下来,就要到天亮了,还不允许她中途昏睡,包身工都没那么辛苦吧!
“你能不能就用一种姿势?我喜欢这一种。”沈妍换上一张谄媚的笑脸。
沐元澈用春宫图盖住脸,只露出眉头以上的位置,喋喋发笑。看到他愉悦跳动的眉峰,沈妍就知道自己说话等于放气,根本不能干扰沐元澈床上征战的计划。
“两种好不好?再加这个。”
“……”沐元澈透过春宫图的缝隙,向沈妍抛出一年炽热的媚眼,没出声。
“好吧!三种,我绝不再讨价还价。”沈妍的眼神近似于哀求。
沐元澈仍不作声,脱掉自己的亵裤,叠放得整整齐齐,放到床脚,又拉上帘帐,做好征战准备。他暧昧一笑,身体倒向沈妍,双手齐出,开始前奏预热。
“五种就五种,谁怕谁?”沈妍一副豁出去的神情,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开始打鼓了。若不是明天要去项家赴回门宴,不能补觉,她又怕顶着两只黑眼圈让人笑话,她才不惧沐元澈的五种姿势呢,大不了中途昏睡过去。
“娘子,你真是越来越勇敢、越来越体贴。”沐元澈进入上下其手的程序。
“我不体贴你谁体贴你呀?象你这么精壮的相公,可是普天难寻哪!”沈妍热烈反映沐元澈双手的动作,不时倒摸几把,她忽然怔住,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脑门,说:“你一回来,我光顾跟你诉苦了,倒忘了一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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